最初的朋友
十年,如一場夢。人變、景變,不變的,唯有情。
——題記
那日,爸媽帶我去蔣家,是我與她闊別十年后的重逢。
她是大我一歲的。散著黑亮的頭發(fā),戴著黑色鏡框的眼鏡,手拿平板電腦,靜靜地倚在沙發(fā)上。見我來了,急忙站起身,“哇,幾年不見,都長這么高了!”我淡淡一笑。
一同坐在沙發(fā)上聊了聊天,我想到她拉二胡很好,便想和她學(xué)二胡。她趕忙找出二胡,手把手地教我。手的位置、弦的位置、不同音調(diào)的位置。她面帶微笑地傾囊相授,使我不一會兒便會拉《小星星》了。她夸贊我的那一刻,我憶起了從前。
大概從我出生起,就和蔣一起玩兒了。那時我整天拉著她的手,“姐姐姐姐”地叫。在我眼里,她是個極聰明的人。我們一起上幼兒園時,古詩、生字她都是第一個背過的,我們兩個在學(xué)習(xí)上總是互相幫助。記得有一次,美術(shù)課老師讓我們畫荷花,但不讓互相商量借鑒。而我和蔣卻是一起完成的,畫得完全一樣。老師很生氣,但我們還是改不了一起做事情的習(xí)慣。
那時蔣穿的每一件衣服,我必有同樣的一件。她買的任何東西都會分給我一份。如果只有一個,她也會毫不猶豫地讓給我。我們一起上學(xué)放學(xué),一起打鬧嬉戲。即使吵架了不出十分鐘也定然就好了?梢哉f,她是我生命中第一個朋友,第一個“姐姐”。
上了小學(xué)后,我們便不再見了。
十年的時間,再近的距離也會隔開一道生疏。我總是欲言又止,那個讓著我、陪伴我的姐姐好像已不是眼前的這個人。她似乎看出了什么,便提議到樓下去玩。
初秋的夜,涼涼的,她給我找了件她的外套,披上。
夜,很靜,很黑。我看不清她的臉,但挽起她的胳膊,卻倍感熟悉。
是的,這種感覺,明晰而又模糊,貼近而又遙遠(yuǎn)。
我們坐在秋千上,開始講述各自身旁發(fā)生的事。
蔣現(xiàn)在十一中讀高一,不屬于學(xué)習(xí)好的一類。在過去的幾年中,她離家出走過,做過奇異的發(fā)型,放棄過學(xué)習(xí),甚至和父母打過架。但不知為什么,和她在一起,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輕松和愉快。我們說現(xiàn)在的同學(xué)老師,說過去做過的愚蠢事,說未來的夢想。她不像是一個負(fù)債累累的“壞學(xué)生”,倒像是一個通情達(dá)理的大人!拔业倪^去,走過許多彎路,它們釀造了我今日的情況。你要吸取我的教訓(xùn),不要再走無謂了彎路了。我相信,你的明天,一定更美好!”
她說,我聽,眼角濕潤。
三個小時的時間眨眼而過,而我卻體會到了比十年前和她寸步不離時更多的溫馨。最后不知因?yàn)槭裁,我們講到了生日,她淡然的說,“我記得,你不是三月十九號的嘛!”是啊,十年,她居然還記得我的生日,而我只是朦朧地知道她比我大一歲。那一刻的感動隨著一種羞愧油然而生。爸爸媽媽從樓上下來,招呼我該走了。望著他們對我們在樓下整整三個小時而流露出的驚異的目光,我和蔣相視笑了。
揮揮手,莞爾說再見。
此刻,我不再悲傷歲月會改變我們之間的友情,不再哀嘆它使我們十年甚至更久地分離。因?yàn)樗屛覀兏诱湎П舜,它見證了我們之間最寶貴的東西,最難忘的事情。歲月地流逝會使面前的人成熟或衰老,會使周圍的景美麗或裸露,但它更會沖刷我們之間的感情,風(fēng)里雨里,使它變得純粹,變得晶瑩。無論走到哪,這份最初的友誼都會陪伴著我,“天涯若比鄰”。只要心不變,情永不毀。
別忘了你那最初的朋友,她帶你領(lǐng)略了第一份友誼與感情,在這渺茫的天地間,永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