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充滿了愛
上學路上,金黃色的落葉宛若翩然起舞的蝴蝶,在風中搖曳起舞著,是那樣的美,連帶著蕭瑟的秋風也柔和了幾分。
原來又是一個秋天降臨了。我想。
也是在這樣的一個秋天,幼時的我身體向來不好,那一天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控制不了的開始哮喘,呼吸急促。不一會兒,我的小臉上就布滿的細密的汗珠。爸爸察覺后,十分焦急,連外套也顧不得穿上,匆忙地為我穿好外衫后,抱起我就往醫(yī)院趕。途中,父親仍是一臉焦急,在三催促出粗車司機快點開。我能感到他的手有些冰涼,但臉上因為激動泛起了些許潮紅。因為難受,我躺在父親懷中很快昏沉沉地睡去了。
等到醒來,已經到醫(yī)院了。我首先聽到的就是父親急切地聲音:“醫(yī)生,我女兒沒有什么事情吧!”醫(yī)生用平和的聲調安慰他,說:“不要緊,可能是因為碰到過敏源引起的輕微哮喘,一會再去做幾個檢查確認一下就好了!蔽倚碧稍诟赣H的臂彎里,清晰地感覺到父親因過度緊張導致僵直的脊背一下子放松了下來,然后他長舒了一口氣,大概是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了吧。要做的檢查有四五個之多,醫(yī)院沒有電梯,父親便背著我從一樓跑到了四樓,再從一樓交完錢跑去三樓……周而復始的循環(huán)著。透明的落地窗外,未落的枝葉迎風搖擺,隱約能聽到簌簌的聲響,天氣大概很冷吧。父親穿著單薄的純棉質地的家居薄衫,比起過往匆匆的行人來說實在是太過于單薄了,但父親的衣服早已被汗浸濕,濕漉漉貼在父親的脊背上。
父親在背我去做最后一項檢查時,體力明顯已經不支了。在距離目標樓層還有一層時,父親的雙腿微微打顫,我將頭輕伏在他的肩膀上,不敢讓他多承擔一絲力量。盡管如此,我還是可以清楚地看到父親額頭上的,還有臉頰兩側滾落下的晶瑩的、豆大的汗珠!鞍职郑銢]事吧,要不要休息一下?”我問!皼]事,你好點兒沒?”父親用左手迅速地抹了一把汗,繼續(xù)穩(wěn)穩(wěn)地背著我!班,不算很難受了。”我點點頭,吃完藥后自然是好了許多。父親“嗯”了一聲,雙腳不知道被什么所牽絆,向前踉蹌了一下,險些摔到。還不等我出言問什么,他就似自言自語似地說:“沒事,還有不到一層就到了!毕袷窃趯ξ艺f,也像是在說服他自己要堅持下去?v使父親努力想把聲調放平穩(wěn),我還是能聽出隱藏在其中的粗重喘息聲,和微微的顫音。豆大的汗珠有好幾次都差點流進父親的眼睛里,但父親卻一直穩(wěn)穩(wěn)地把我被在背上,我甚至能感覺到外衫緊貼父親脊背的那一塊也沾染了幾分父親的汗?jié)n,顏色比其他地方重了些。我突然感到不知所措。這樣的父親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那個喜歡和我搶奪好吃的零食,像個孩子一樣的父親去哪里了?又是什么改變了父親?這就是父愛嗎?一連串的問題讓我腦子有些空白,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那次我的哮喘恢復后,一向自稱“強壯”的父親卻又生病了。這也不奇怪,又有哪個人在十月的季節(jié)穿的那樣單薄還出了一身汗會亦然身體健康的呢!
如今又是一個金秋十月,行走在路上,聽到腳下落葉發(fā)出的簌簌聲,看見金黃的落葉從愈發(fā)稀疏的枝頭上翩然飄落,不由想到了在與今天差不多的時候,父親背著我行走在金黃色的街道上,臉上充滿了得知我沒事后的喜悅。想到這里,天地間仿佛都盈滿了愛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