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本該如此
去年的九月我剛上初一,還記得剛來二附的時候,到處都是陌生的臉,或興奮,或冷淡,他們行走著,擦肩而過。
軍訓的第一天,我九點鐘就在教室里呆著,空蕩蕩的只有頭上電風扇還在轉(zhuǎn)著,一個人也沒有,我記得老師說了要到宿舍里去打掃衛(wèi)生,但是我之前去的時候也只有我一個人在宿舍里,一個人呆不住就回教室了。
不過教室里也只有我一個人,唯一能聽見的聲音就是秒針滴答答地走動著,在寂靜的教室里顯得格外空靈。
我并沒有對這個新的班級抱太大的期盼,以前也轉(zhuǎn)過校,補課的班更是不知道換了多少次,我已經(jīng)習慣了面對很多陌生的面孔,微笑著就像是認識了很久了一樣和他們打招呼,然后在還沒有記住所有人的名字的時候就離開。
但是在軍訓的七天里,我發(fā)現(xiàn)其實很多人都是很好相處的,閑暇的時間里打打鬧鬧,說說笑笑,在一起的時間長短并不是有多重要,幾個人成群結(jié)隊的走在一起,聊一些七七八八的東西,勞累的軍訓時間似乎過得也是很快。
我們的教官姓張,有點胖,天天帶著我們班和另一個教官帶的班面對面站著,看誰看的好,我心說怎么會有這么無聊的人。
我站在第一排,每天看著對面班級的人的臉,默默在心里吐槽他們長得怎么那么奇怪,還好沒有到他們班,不然會死在那里的。
那個班級的的教官姓周,又高又瘦,天天在我們兩個班面對面血拼的時候面帶笑容的看著我們教官,坐在他旁邊一起玩手機,我很想說“你們真是太不要臉了”,但是我們的待遇還是比較好的,因為我們教官特別嬌貴,是個只能在陰暗環(huán)境下生活的動物,所以我們班的唯一好處就是站隊都是在陰涼的地方站的。
當然,周教官的班也理所當然的不用曬太陽,因為他總是跟著我們教官,他也不好意思讓自己的班看著其他班不用在太陽底下暴曬而他們要曬。
我們教官據(jù)說是一個官二代,整天說要是我們比周教官帶的班站的好,就幫我們買西瓜,飲料神馬的,當然到最后還是沒有兌現(xiàn)。
軍訓期間我們還被逼著唱些特別奇怪的歌,不是說歌詞太多或者是太快,而是每個句子的最后一個字都是“呀嘿,哈嘿”之類奇怪的東西,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們教官帶著我們排隊到食堂的大門口,他的第一句話,總是醬紫的:“來來來,同學們,飯前一首歌,別忘了,唱大聲一點,不然沒飯吃!
中國有一句古話,“隔壁家的孩子”。俗話說沒有對比就沒有好壞之分,其他的班級也在旁邊,當我們唱完以后,他們的教官就會雄赳赳氣昂昂的叫他們的班唱歌,一唱就是四五首,那震耳欲聾的聲音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接受得了的。
好在我們教官心胸開闊,從不會和別人比,看都不看人家一眼就讓我們一窩蜂重進食堂,當時我想想以為是教官自己餓了,不想跟別人計較,但是我發(fā)現(xiàn)我們教官總是坐在椅子上也不吃飯,拿著手機看來看去的,然后那個周教官就會做到他旁邊去,七天下來,我沒見過他吃一餐飯。那他是怎么變胖的呢?
記憶特別深刻的是有一次,我們教官不知道哪去了。然后那個經(jīng)常和他在一起的周教官屁顛屁顛跑過來說我們教官等一下再來,我們先站好隊。那時候是晚上六七點,天剛有一點暗,我們才吃了飯還沒有洗澡,我們默默從地板上爬起來站隊,過了差不多有十分鐘,也沒見我們張教官的身影,我旁邊的人吐槽,肯定是他變瘦了,從我們旁邊經(jīng)過沒認出來。
此時周教官晃蕩著來我旁邊,問我們在聊什么呢,我笑笑沒說話,他就一個勁看我們倆,也笑笑不說話。又過了五分鐘,張教官還是沒來,周教官也受不了了,特別生氣,說那個死胖子自己都不來他也不管我們了,之后就叫我們原地坐下。
然后我們張教官就在旁邊飲水機的地方從窗戶那里看著我們,說坐什么坐呢,快點站起來,說著他喝了口水,手抖了一下杯子就掉到花圃里去了,周教官十分自覺地就跑去撿,但是那里有挺深的一圈灌木叢,他也進不去,就把我們班里最矮的一個男生給抱進去了,那個男生撿了杯子,又給張教官從窗戶里抱上去了。這跑來跑去的什么情況。
說道男生,又想起一件事,就是有一次我站到第二排去了,后面就是男生,是醬紫的,兩排男生兩排女生,女生站在前面,后來我站著都要睡著的時候,轟的一聲巨響就把我驚醒了,也沒那么夸張,就是有個男生暈倒了,就倒在我和另一個女生的中間,我想他真是有道德,要是他直直倒下去的話,那我也要被他壓到住院。
我沒敢低頭看他,還是站在那,就是往旁邊站了一點,好讓班主任和教官把他扶走,之后我又繼續(xù)閉著眼睛,睜開的時候往地上瞟了一眼,看見地上有一攤暗紅的血跡,又往旁邊瞟了一眼,那個男生的眼睛上包了紗布,聽同學說他戴著眼鏡,摔下去的時候眼鏡碎了,眼皮被眼鏡的碎片劃傷。
我以為他是因為中暑或者是身體原因,但是在一次有緣和他做了一個月同桌以后,我發(fā)現(xiàn)他根本就是因為睡著了站不穩(wěn)才倒下去的啊,因為上課的時候,我去看他,他十有八九是在睡覺,最重要的是,他竟然在老師的監(jiān)視下睡著了,什么情況!
七天的時間真的很短,很快就過了,最后一天我們沒有練什么齊步走之類的東西,就是自由活動,張教官坐在教室里面,旁邊圍了幾個同學在一起聊天,我在后門看了一眼就去找周教官了,因為這種時候周教官竟然沒有在張教官旁邊,怎么可以呢。
我在一個樓梯腳看到了他,他正在一個人看手機,我想了想張教官也在看手機,他們兩個會不會在互相用短信通話呢?不過我站了一會兒我還是去問了他一個問題,你喜不喜歡我們張教官?重點在這里,他們都是男的。
他笑了一下,說我想什么呢,他那個死胖子我怎么可能喜歡他啊。然后就站起來拍拍我,指了指我們班的方向,意思是讓我跟他一起去找張教官。
我陪著他一起去了教室,張教官還在和他們聊天,他們看見周教官來了,很自覺地就將張教官旁邊的座位讓出來給他坐。他也沒推辭就坐了。
我看了他們兩個人一下就走出了教室,一個人想了好多東西,不過現(xiàn)在想想都不太現(xiàn)實。
直到這里,我已經(jīng)洋洋灑灑的寫了兩千多字了,也不是說要做點什么,就是我們宿舍的人都有寫日記的習慣,除了我。
當然我也不想這么快就忘了以前的事情,我覺得我過去的每一分鐘都是很重要的,雖然我不至于有時間把所有的事情都用文字的形式記錄下來,但是偶爾寫寫也是可以的,我不想當我長大了以后在深夜里一個人難過的時候,連以前一件快樂的事情都想不起來,不希望我的曾經(jīng)就是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