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越彎道的意外
他是一只流浪貓,習(xí)慣徘徊在窗臺下小路的彎道處。她是一條魚,喜歡暢游在淺藍(lán)色的魚缸里的彎道處。魚是主人的寶,被安置在名貴的魚缸里,穿梭在錯落有致的水草中。而貓,只是被拋棄的垃圾罷了,走過的路人,大多厭惡地唾棄著他,只有一個小女孩,偶爾會送些小魚給他吃。小女孩就是窗臺那家的小主人。
不知從何時起,魚開始習(xí)慣了窗臺下小路的彎道處的那雙眼眸。起初是貓饑餓時渴望的眼睛,再后來是友好微笑的眼睛,到現(xiàn)在是一雙深情的眼眸。魚竟發(fā)現(xiàn)她離不開那雙眼睛了。
白天,陽光穿透魚缸,貓的影子在窗臺下小路的彎道處形成一大片的黑影。魚喜歡在這時悄悄地偷看著貓。他是一只白貓,粉紅色的耳朵,隨著呼吸的節(jié)奏,一前一后地閃動著,嘴角似乎還若隱若現(xiàn)地能看見兩顆小虎牙。
晚上,月光灑在貓的背脊上,凸顯出一條美麗的弧線。夜色下,那雙眼眸,金燦燦的,深邃得能把一切看得透徹,干凈得沒有一點(diǎn)雜質(zhì)。魚從來沒聽過貓的聲音。她幻想著,貓在窗臺下彎道處喊她,可是沒有。很久之后,魚聽小女孩和主人的對話才知道,貓不會說話,他甚至連“喵”一聲都不會!魚哭了,魚躲在水里的彎道處哭,沒人能看見,眼淚融進(jìn)周圍的水里,咸咸的。
貓餓了,他看著她,這次她還是躲了,留著一條精致的尾巴在他眼前擺動。小女孩即時送來了小魚給他。他感激地看著女孩。女孩笑了,露出潔白的牙齒。女孩很喜歡他,說他是一只漂亮的貓。女孩回屋要求父親收養(yǎng)他的時候,父親拒絕了,并禁止她再送東西給貓。魚都聽見了,她想哭,卻發(fā)現(xiàn)早已淚流不止。
沒幾天,他又餓了,找了好久都沒有找到食物的他。最終,回到了窗臺下小路的彎道處,饑餓使他再也沒有余力站著,他靜靜地趴下了,艱難地?fù)沃劬,望著魚缸里的魚。
這次,她沒有回避,她堅決地看著他,然后用盡了力氣,縱身一躍,飛出魚缸,狠狠地摔在貓的身旁。
貓愣住,一切都太意外。他回過神,叼起魚,含在嘴里,沖向小女孩的家門,瘋了似的捶打。可是,女孩不在家,門上鎖了。魚在他的嘴里,呢喃著,“一輩子,在一起……”貓聽到了,霎時,他的心疼痛不已。他放下她,把她捧在掌心,放在他胸膛,她聽著,聽到了,他的心在說,愛她。
她想笑,卻發(fā)現(xiàn)嘴角怎么也牽不動。貓帶著她,到處找水,可是沒有,找不到,她的最后一滴淚,順著臉頰流下,落在他的掌心,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