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先生
初·始
玻璃杯透出的光影,是另一個時空影像,關(guān)于文學(xué),關(guān)于夢想,關(guān)于離散。移開杯子,光影竟變成藍(lán)色的眼,空洞而黯然。暖光下的影子先生,在我身后安靜的凝望著我,他灰色的身影的盡頭是美好的未來,我又怎么會陷入迷途。
光真暖,遠(yuǎn)方的梨花都開了。
光真暖,暖得時光都靜了。
影子先生的舊時光
我是在影子先生16歲的時候闖進(jìn)他的生活的,我記得那時媽媽帶著小小的我站在火車站前,而匆匆的人流前方,便是他,便是笑著會發(fā)光的他,便是被我稱作“影子先生”的他——我的哥哥。那年,我9歲,他16歲。
哥哥對我很嚴(yán)厲,管束得也緊,之所以稱之為“影子先生”也是因為他像影子般監(jiān)視著我,后來的才知道,影子也是會給人溫暖的。
初冬的早晨真冷,風(fēng)吹得也大,把我的頭發(fā)都吹亂了,天色也如暗夜般,路上的人也少,微乎其微,屈指可數(shù)。那時,我們各自的學(xué)校恰好是反方向,他自是不能送我,便吩咐我等天明了才能去上學(xué),我不敢違背,如此,也只得乖乖服從了。星星竟還閃著它的眼睛,如此等天明,我將要用離弦之前般的速度趕到學(xué)校啊。那個冬天,雪白的街道上總有一個扎著馬尾辮的女孩子匆忙奔跑的身影,那個女孩,便是我。他說:“天明,人多,便不會出什么危險。”短短的幾句話,道明了原由,簡單的暖到淚都掉下來。那年,我十歲,他十七歲。
初夏的陽光真是安然,它輕輕地落在哥哥單薄的身上,渲染出素雅來。那時,哥哥總是在諷刺我的成績,還拿我和一些壞孩子作對比,說:“我看你也快升級成為壞孩子了。”那時的我很倔強(qiáng),很沖動,只是,這兩個形容詞的最終結(jié)果都變成了一個名詞——努力。我開始奮進(jìn),努力學(xué)習(xí),每當(dāng)別人在嬉戲玩耍時。在樹底下、在教室里、在影子先生旁邊,都可以尋到一個小小的我、一個小小的奮筆讀書的我、一個決心要沖出來的我。而那時,他也只是轉(zhuǎn)過頭對我慢慢地說:“不要太累了,該休息還是要休息的。”影子先生也會抽時間來輔導(dǎo)我,我終究還是在他無形的保護(hù)之中。后來,后來的后來,終于等到我可以在他的面前自豪的說:“我終于進(jìn)全班前十了!”的時候,他卻要與我別離。高三的他比我要更加努力,燈下執(zhí)筆苦讀的他、舞劍備戰(zhàn)的他、奔赴考場的他,也終于在這個清涼的夏天與我揮手離別。他是影子先生,即使在多年后的今天,也依舊會寄書過來,我還是能聞到他的氣息。那時的我記得,在車站里的他,背著行囊,孤著身影,他在轉(zhuǎn)身之后流下了眼淚,我也哭了,空氣中盡是離別的味道。他輕輕地?fù)]了揮手,我努力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然后,再無他言,下一個暖冬再見。那年,我十一歲,他十八歲。
影子先生的舊時光里有一個小小的我,一個被他愛著的我,他像影子般隨時隨地的保護(hù)著我,我也被終于暖光眷戀。
終·尾
影子先生會流淚,淚竟是如此清晰可見,透明的看不到任何瑕疵。淚水從時間的縫隙里流下來,打在心里,濺射開來,像一朵朵綻開的花。今年末冬的陽光很暖,遠(yuǎn)方開滿了梨花,如雪般端莊、自然。陽光輕輕落下來,我慢慢地向后轉(zhuǎn)去,竟是影子先生暖暖的笑意。
那個會發(fā)光的笑容,一如我初見他時,他溫和的模樣。
影子先生,我已經(jīng)長大,那些你伴我年歲的日子里,我終于懂得感恩。感謝你是我影子,總在我身后保護(hù)我,而如今,梨花開了,終于輪我變成你的影子在你身邊陪伴你、保護(hù)你,我終于長大。
陽光很暖,我身后的枯葉被風(fēng)卷起,漫天起舞,一生如此,爛漫如花。
初二:周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