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作文本——我的最愛
在我的抽屜里,至今珍藏著一件物品——作文本。這不是普通的作文本,它大約十公分厚,長短、大小、顏色不一,紙張已經(jīng)發(fā)黃,從字跡和墨跡中一眼就能看出時間已經(jīng)距離現(xiàn)在久遠。是呀!這是我從小學三年級起開始作文到高中畢業(yè)時的作文本。這是我的最愛——30多年過去了,我仍像寶貝一樣珍愛它。
記得,小學三年級時,我們開始寫作文。老師在黑板上剛寫出作文題目,我就迫不及待地寫起來,中間很少打忍,往往一寫就一發(fā)不可收。當別的同學還急得抓耳撓腮,找不著北時,我的作文已寫得差不多了。就這樣在一次一次受到老師表揚后,我寫作文的興趣越來越濃,每每心中都期盼著上作文課。特別是每次的作文點評課上,我聽到老師讀我作文時發(fā)出的贊美聲和同學們的叫好聲,看到老師給我作文打出的“5分”或“5+”的評價時,我的心里都跟吃了蜜一樣甜。我清楚,我對作文的這種興趣和能力,一是歸究于我的語文老師的教導和熏陶,另一個就是源自我從小喜歡閱讀。
那時,每一個學期結(jié)束了,老師都把用完或沒用完的作業(yè)本發(fā)給我們,讓我們帶回家。三年級時,我同過去一樣把用過的其他作業(yè)本都裝在筐子里,給媽媽當柴火用,把沒用完的本子撕下來用針線縫在一起,留著下個學期再用。唯獨,我舍不得丟掉我用完的兩本作文本。我把它們單獨留下來,有事沒事時,就拿出來翻一翻、看一看,常常一陣竊喜。有時,我也會認真地想,這個詞用的不夠準確,老師居然沒有發(fā)現(xiàn);這個句子前后有點矛盾,如果這樣寫才更合適。從此以后,每學期我都把作文本留下來,常常獨自一人陶醉在自己的作文中。一晃高中畢業(yè)了,我的作文本也大大小小有幾十本了,我把保留的作文本都統(tǒng)統(tǒng)找出來,按照先后順序排列后,讓媽媽用納鞋的線把它們縫在了一起。記得當時媽媽邊縫邊說:“給你縫作文本,比我納一雙鞋底還累!笔堑,那么厚的作文本如果媽媽不用上鞋的錐子先扎個眼兒說什么針也縫不進去的。
說起來,我的作文本能保留至今,還要感謝我的老師。那時,老師對學生用過的作業(yè)本是不做任何要求的,用完了就自己拿回家了,自己想怎么處理全是我們個人的事。也正因為如此,我才會把我的作文本保留至今。
而如今,又有多少孩子也像我一樣去保留自己的作文本呢?
所以,在近30年的教書生涯中,我都極力讓學生也保留他們的作文本。我把自己保留作文本的經(jīng)歷講給學生聽,有時也和學生一起交流我當年寫作文的感受,告訴學生盡管那時我寫的作文和今日的學生作文已不能同日而語,但我從中看到了自己作文的軌跡和成長的經(jīng)歷,并從中感受到了童年的樂趣。與此同時,每學期我也保留一部分學生的佳作,常常把學生的作文做個先后對比,讓學生自己感受寫作文的點滴進步。當然我也把它讀給下一屆的孩子們聽。每個學期末,我都把學生的作文本發(fā)給他們,并叮囑他們要好好保管。這樣做仿佛給學生注入了強心劑,我班學生寫作文的興趣更濃了。因此,在別的老師叫苦不迭地說,作文難教時,我的作文教學卻如魚得水、易如反掌?粗鴮W生樂于表達,濃厚的習作興趣以及“我手寫我心”的暢快,我的內(nèi)心都高興不已。至今,我也沒有詢問過哪個學生也像我當年一樣把自己的作文本保留下來。但我要求過、提示過、提醒過,我的內(nèi)心就無悔了。
然而,當我看到我的同事們每學期都把作文本隨同其它的本子一樣當作廢品處理時,我的心都有一種隱隱的傷痛。老師們這樣做本無可厚非,因為沒有哪個規(guī)定,老師一定要保留學生的作文本。但我為那些喜愛作文的學生難受,不可否認,在他們中間一定有許許多多像我當年一樣想把自己的作文保留下來的學生呢。所以,我希望我們的語文老師,要“善待”學生的作文本。歲月如梭、白駒過隙,等若干年過后,倘若學生能從自己的作文中找回童年的影子,童年的經(jīng)歷,童年的樂趣,那將是人生的多大樂事。當學生把自己的作文拿過來讀一讀,想一想,再潤潤色,再加加工,再充實點內(nèi)容,興許,這就是一本記錄自己人生一段經(jīng)歷的最真實,最原汁原味,也最令人感慨萬分的“書”。
我真的內(nèi)心期待著有更多的孩子能夠在自己往日的作文中重溫當年的樂趣,哪怕是痛苦和悲傷。因為,這是他們?nèi)松囊还P寶貴財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