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墓人
清晨,守墓老人早早就起了床。踏著濕漉漉的青苔,開始了他今天的巡園。
每一座墓碑前,都放滿了一簇簇的矢車菊。守墓老人穿著一條渾是泥巴的舊褲子,披著一件單薄的外套,緩緩地穿過各個墓碑。三十年如一日般,守墓老人都不曾改變過這種習(xí)慣——或許,他覺得這里,有很多“伙伴”在等他吧?墒,時光的刻刀已經(jīng)在他的臉上蝕刻下了滄桑。
守墓老人照常一般,靜靜地坐在某個墓碑旁,默默地打量著這些碑文,用他那滿是老繭的手反復(fù)地摩擦著,就像在凝視著他的老伴。他老伴死的時候,守墓人很淡然,只是輕輕地說:“人總會死的,也許這就是她一生最好的歸宿吧。”隨后便忙起自己的事。而后的日子里,他都會拿起老伴的照片,一個人怔怔地出神。再后來,他就如今天一般,每天都會默默地做在墓碑旁,用手摩擦著墓碑,開始了守墓的人生。
......
又是清明,也差不多也該是老人最后一次巡園了。
就在昨天晚上的時候,他的兒子寄來了幾張紅色的鈔票,然后說告訴老人,他已搬走——然而,卻沒留下他的新家地址。守墓老人明白:他的兒子拋棄他了。守墓老人什么也沒說,只是和平常一樣,坐在他老伴的墓碑前,默默地摩擦著碑文......良久,老人淡淡地說道:“老婆子,這么多年了,你在那邊還好嗎?昨天,兒子寄信給我了。他長大了,終究是要離開我們的,你別怪他,是時候讓他離開我們?nèi)ュ憻掑憻挼牧恕?rdquo;守墓老人眼里滿是淚水......
“——是否,我也應(yīng)該為自己買副棺材了呢......”守墓老人眼里滿是迷惘道。
初一:鄭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