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七 志第十七
皓皆冒之。此修宮室飾臺(tái)榭之罰也。
元帝太興二年,吳郡、吳興、東陽無麥禾,大饑。
成帝咸和五年,無麥禾,天下大饑。
穆帝永和十年,三麥不登。十二年,大無麥。
孝武太元六年,無麥禾,天下大饑。
安帝元興元年,無麥禾,天下大饑。
《傳》曰:"好戰(zhàn)攻,輕百姓,飾城郭,侵邊境,則金不從革。"
說曰:金,西方,萬物既成,殺氣之始也。故立秋而鷹隼擊,秋分而微霜降。其于王事,出軍行師,把旄杖鉞,誓士眾,抗威武,所以征叛逆,止暴亂也。《詩》云:"有虔執(zhí)鉞,如火烈烈。"又曰:"載戢干戈,載橐弓矢。"動(dòng)靜應(yīng)宜,說以犯難,人忘其死,金得其性矣。若乃貪欲恣睢,務(wù)立威勝,不重人命,則金失其性。蓋工冶鑄金鐵,冰滯涸堅(jiān),不成者眾,乃為變怪,是為金不從革。
魏時(shí)張掖石瑞,雖是晉之符命,而于魏為妖。好攻戰(zhàn),輕百姓,飾城郭,侵邊境,魏氏三祖皆有其事。石圖發(fā)于非常之文,此不從革之異也。晉定大業(yè),多斃曹氏,石瑞文"大討曹"之應(yīng)也。案劉歆以《春秋》石言于晉,為金石同類也,是為金不從革,失其性也,劉向以為石白色為主,屬白祥。
魏明帝青龍中,盛修宮室,西取長安金狄,承露槃?wù),聲聞?shù)十里,金狄泣,于是因留霸城。此金失其性而為異也。
吳時(shí),歷陽縣有巖穿,似印,咸云"石印封發(fā),天下太平"。孫皓天璽元年,印發(fā)。又,陽羨山有石穴,長十余丈。皓初修武昌宮,有遷都之意。是時(shí)武昌為離宮。班固云"離宮與城郭同占",飾城郭之謂也。其寶鼎三年后,皓出東關(guān),遣丁奉至合肥,建衡三年皓又大舉出華里,侵邊境之謂也。故令金失其性,卒面縛而吳亡。
惠帝元康三年閏二月,殿前六鐘皆出涕,五刻止。前年賈后殺楊太后于金墉城,而賈后為惡不止,故鐘出涕,猶傷之也。
永興元年,成都伐長沙,每夜戈戟鋒有火光如懸燭。此輕人命,好攻戰(zhàn),金失其性而為光變也。天戒若曰,兵猶火也,不戢將自焚。成都不悟,終以敗亡。
懷帝永嘉元年,項(xiàng)縣有魏豫州刺史賈逵石碑,生金可采,此金不從革而為變也。五月,汲桑作亂,群寇飆起。
清河王覃為世子時(shí),所佩金鈴忽生起如粟者,康王母疑不祥,毀棄之。及后為惠帝太子,不終于位,卒為司馬越所殺。
愍帝建興五年,石言于平陽。是時(shí)帝蒙塵亦在平陽,故有非言之物而言,妖之大者。俄而帝為逆胡所弒。
元帝永昌元年,甘卓將襲王敦,既而中止。及還,家多變怪,照鏡不見其頭。此金失其性而為妖也。尋為敦所襲,遂夷滅。
石季龍時(shí),鄴城鳳陽門上金鳳皇二頭飛入漳河。
海西太和中,會(huì)稽山陰縣起倉,鑿地得兩大船,滿中錢,錢皆輪文大形。時(shí)日向暮,鑿者馳以告官,官夜遣防守甚嚴(yán)。至明旦,失錢所在,惟有船存。視其狀,悉有錢處。
安帝義熙初,東陽太守殷仲文照鏡不見其頭,尋亦誅翦,占與甘卓同也。
《傳》曰:"簡宗廟,不禱祠,廢祭祀,逆天時(shí),則水不潤下。"
說曰:水,北方,終藏萬物者也。其于人道,命終而形藏,精神放越。圣人為之宗廟,以收魂氣,春秋祭祀,以終孝道。王者即位,必郊祀天地,禱祈神祇,望秩山川,懷柔百神,亡不宗事。慎其齋戒,致其嚴(yán)敬,是故鬼神歆饗,多獲福助。此圣王所以順事陰氣,和神人也。及至發(fā)號(hào)施令,亦奉天時(shí)。十二月咸得其氣,則陰陽調(diào)而終始成。如此,則水得其性矣。若乃不敬鬼神,政令逆時(shí),水失其性。霧水暴出,百川逆溢,壞鄉(xiāng)邑,溺人民,及淫雨傷稼穡,是為水不潤下。
京房《易傳》曰:"顓事者加,誅罰絕理,厥災(zāi)水。其水也,雨,殺人,以隕霜,大風(fēng)天黃。饑而不損,茲謂泰,厥大水,水殺人。避遏有德,茲謂狂,厥水,水流殺人也。已水則地生蟲。歸獄不解,茲謂追非,厥水寒,殺人。追誅不解,茲謂不理,厥水五谷不收。大敗不解,茲謂皆陰,厥水流入國邑,隕霜?dú)⒐取?董仲舒曰:"交兵結(jié)仇,伏尸流血,百姓愁怨,陰氣盛,故大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