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十七　仲尼弟子列傳第七

孔子曰“受業(yè)身通者七十有七人”，【索隱】：孔子家語亦有七十七人，唯文翁孔廟圖作七十二人。皆異能之士也。德行：顏淵，閔子騫，厓伯牛，仲弓。政事：厓有，季路。言語：宰我，子貢。【索隱】：論語一曰德行，二曰言語，三曰政事，四曰文學(xué)。今此文政事在言語上，是其記有異也。文學(xué)：子游，子夏。師也辟，【集解】：馬融曰：“子張才過人，失於邪辟文過�！薄菊�義】：音癖。參也魯，【集解】：孔安國曰：“魯，鈍也。曾子遲鈍�！辈褚灿�，【集解】：何晏曰：“愚直之愚�！庇梢矄停�【集解】：鄭玄曰：“子路之行，失於蹓喭�！薄舅麟[】：論語先言柴，次參，次師，次由。今此傳序之亦與論語不同，不得輒言其誤也�！菊�義】：蹓音畔。喭音岸�；匾矊铱�。賜不受命而貨殖焉，億則屢中。【集解】：何晏曰：“言回庶幾於圣道，雖數(shù)空匱而樂在其中。賜不受教命，唯財貨是殖，億度是非。蓋美回所以勵賜也。一曰屢猶每也，空猶虛中也。以圣人之善道，教數(shù)子之庶幾，猶不至於知道者，各內(nèi)有此害也。其於庶幾每能虛中者唯回，懷道深遠。不虛心不能知道。子貢無數(shù)子之病，然亦不知道者，雖不窮理而幸中，雖非天命而偶富，亦所以不虛心也�！�
　　孔子之所嚴事：於周則老子；於衛(wèi)，蘧伯玉；【集解】：外寬而內(nèi)直，自設(shè)於隱括之中，直己而不直人，汲汲於仁，以善自終，蓋蘧伯玉之行�！舅麟[】：按：大戴禮又云“外寬而內(nèi)直，自娛於隱括之中，直己而不直人，汲汲于仁，以善存亡，蓋蘧伯玉之行也”。於齊，晏平仲；【集解】：君擇臣而使之，臣擇君而事之，有道順命，無道衡命，蓋晏平仲之行也�！舅麟[】：大戴記曰：“君擇臣而使之，臣擇君而事之，有道順命，無道衡命，蓋晏平仲之行也�！膘冻�，老萊子；【索隱】：大戴記又云：“德恭而行信，終日言不在悔尤之內(nèi)，貧而樂也，蓋老萊子之行也�！膘多崳�子產(chǎn)；於魯，孟公綽。數(shù)稱臧文仲、柳下惠、【集解】：孝恭慈仁，允德圖義，約貨去怨，蓋柳下惠之行�！舅麟[】：大戴記又云：“孝恭慈仁，允德圖義，約貨亡怨，蓋柳下惠之行也�！便~鞮【索隱】：地理志縣名，屬上黨�！菊�義】：鞮，丁奚反。按：銅鞮，潞州縣。伯華、介山子然，孔子皆後之，不并世�！炯�解】：大戴禮曰：“孔子云‘國家有道，其言足以興，國家無道，其默足以容，蓋銅鞮伯華之所行。觀於四方，不忘其親，茍思其親，不盡其樂，蓋介山子然之行也’�！闭f苑曰：“孔子嘆曰‘銅鞮伯華無死，天下有定矣’。”晉太康地記云：“銅鞮，晉大夫羊舌赤之邑，世號赤曰銅鞮伯華�！薄舅麟[】：按：自臧文仲已下，孔子皆後之，不并代。其所嚴事，自老子及公綽已上，皆孔子同時人也。按：戴德撰禮，號曰大戴禮，合八十五篇，其四十七篇亡，見今存者有三十八篇。今裴氏所引在衛(wèi)將軍篇�？鬃臃Q祁奚對晉平公之辭，唯舉銅鞮、介山二人行耳。家語又云：“不克不忌，不念舊怨，蓋伯夷、叔齊之行。思天而敬人，服義而行信，蓋趙文子之行。事君不愛其死，謀身不遺其友，蓋隨武子之行�！�
　　顏回者，魯人也，字子淵。少孔子三十歲。【正義】：少，戍妙反。
　　顏淵問仁，孔子曰：“克己復(fù)禮，天下歸仁焉�！薄炯�解】：馬融曰：“克己，約身也�！笨装矅�曰：“復(fù)，反也。身能反禮，則為仁矣。”
　　孔子曰：“賢哉回也！【集解】：衛(wèi)瓘曰：“非大賢樂道，不能若此，故以稱之。”【索隱】：衛(wèi)瓘字伯玉，晉太保，亦注論語，故裴引之。一簞食，一瓢飲，集解孔安國曰：“簞，笥也�！痹诼�巷，人不堪其憂，回也不改其樂。”【集解】：孔安國曰：“顏回樂道，雖簞食在陋巷，不改其所樂也�！薄盎匾踩缬蓿患�解孔安國曰：“於孔子之言，默而識之，如愚也�！蓖硕�省其私，亦足以發(fā)，回也不愚�！薄炯�解】：孔安國曰：“察其退還與二三子說釋道義，發(fā)明大體，知其不愚�！薄坝弥畡t行，舍之則藏，唯我與爾有是夫！”【集解】：孔安國曰：“言可行則行，可止則止，唯我與顏回同也。”欒肇曰：“用己而後行，不假隱以自高，不屈道以要名，時人無知其實者，唯我與爾有是行。”【正義】：肇字永初，高平人，晉尚書郎，作論語疑釋十卷，論語駮二卷。
　　回年二十九，發(fā)盡白，蚤死。【索隱】：按：家語亦云“年二十九而發(fā)白，三十二而死”。王肅云“此久遠之書，年數(shù)錯誤，未可詳也。校其年，則顏回死時，孔子年六十一。然則伯魚年五十先孔子卒時，孔子且七十也。今此為顏回先伯魚死，而論語曰顏回死，顏路請子之車，孔子曰‘鯉也死，有棺而無槨’，或為設(shè)事之辭”。按：顏回死在伯魚之前，故以論語為設(shè)詞。孔子哭之慟，曰：“自吾有回，門人益親�！薄炯�解】：王肅曰：“顏回為孔子胥附之友，能使門人日親孔子。”魯哀公問：“弟子孰為好學(xué)？”孔子對曰：“有顏回者好學(xué)，不遷怒，不貳過。不幸短命死矣，今也則亡�！薄炯�解】：何晏曰：“凡人任情，喜怒違理。顏回任道，怒不過分。遷者移也，怒當其理，不移易也。不貳過者，有不善未嘗復(fù)行�！�
　　閔損字子騫�！炯�解】：鄭玄曰：“孔子弟子目錄云魯人�！薄舅麟[】：家語亦云“魯人。少孔子十五歲”。少孔子十五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