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紀一百六十三 起旃蒙作噩正月,盡柔兆掩茂十二月,凡二年
彭義斌下真定,道西山,與博羅罕等軍相望。義斌分嚴實以帳下兵,陽助而陰伺之。實知事迫,即赴博羅罕軍,與之合,遂與義斌戰(zhàn)于內(nèi)黃之五馬山,義斌兵潰。史天澤以銳卒略其后,遂擒義斌;說之降,義斌厲聲曰:“我大宋臣,義豈為它人屬耶!”遂死之。
于是京東州縣復為實有,實統(tǒng)有全魏,十分齊之三,魯之九,凡五十四城,后又割大名、彰德外屬,而益以德、袞、濟、單四州。時所在殘毀,獨實境內(nèi)治安,四方爭赴之。
八月,壬寅,以司農(nóng)丞姚子才封事切直,進官一秩,授秘書郎。
癸卯,以傅伯成、楊簡,先朝耆德,召赴行在,又擢趙{⺮政}夫直秘閣、福建提刑,從真德秀之薦也。
丙午,詔:“侍從、給舍、臺諫、卿監(jiān)、郎官及在外前執(zhí)政、侍從、諸路帥臣、監(jiān)司,各舉廉吏三人!
戊申,詔:“侍從、兩省、臺諫等舉堪充將帥三人。”
己酉,地震。
甲寅,詔以程頤四世孫源為籍田令。
乙卯,罷直學士院真德秀、考功員外郎洪咨夔。咨夔訟事剴切,嘗上書曰:“昔之宰相,端委廟堂,進退百官;今之宰相,招權(quán)枘賄,倚勢作威而已。臺諫月課將臨,筆不敢下。稱量議論之異同,揣摩情分之厚薄,可否未決,吞吐不能。其相率勇往而不顧者,恭請圣駕款謁景靈宮而已!钡滦阏Z人曰:“讀洪考功封事,德秀殊有愧色!笔窂涍h深銜之。及梁成大為監(jiān)察御史,凡忤彌遠意者,與莫澤、李知孝三人相繼擊之。給事中王塈等,駁德秀所主濟王贈典,莫澤等既劾之,遂命德秀提舉玉隆宮。咨夔亦言濟王冤,成大等復交劾之,鐫二鐵。由是名人賢士,排斥殆盡,人目之為“三兇!
丁巳,詔:“監(jiān)司、守令各精白自新,以稱朕意。其或不悛,必罰無赦!”
除紹興府每歲經(jīng)總制虛額錢九萬馀貫。
金鞏州元帥田瑞反,行省完顏哈達討之,移文喻之曰:“罪止田瑞一身,馀無所問。”不數(shù)日,瑞弟濟斬瑞以降。哈達如約,撫定一州,民賴以寧。
九月,己未,御史李知孝,奏大理評事胡夢昱上書言濟王事,辭語狂悖。詔夢昱除名勒停,象州羈管。
冬,十月,癸巳,有流星大如太白。
甲午,林略進對,論及渡江初偽齊連兵事,帝曰:“是時亦是諸將不協(xié),故劉豫敢來犯!甭栽唬骸把鲆姳菹掠谥信d本末留神!钡墼唬骸敖袢詹惶乇,且訓練不精。若兵勢既張,敵自不能為患!
金主謂臺諫完顏素蘭、陳規(guī)曰:“宋人輕犯邊界,我以輕騎襲之,冀其懲創(chuàng)通好,以息吾民耳。夏人從來臣屬我朝,今稱帝以和,我尚不以為辱。果得和好以安吾民,尚欲用兵乎!卿等宜悉此意!
知紹興府汪剛奏:“會稽攢宮所在,稅賦盡免折科;山陰同應辦之勞,乞照會稽除免!痹t權(quán)免三年。
喬行簡上疏曰:“求賢、求言二詔之頒,果能確守初意,深求實益,則人才振而治本立,國威張而奸宄銷。臣竊觀近事,似或不然。夫自侍從至郎官凡幾人,自臨司至郡守凡幾人,今其所舉賢能才識之士,又不知其幾也,陛下蓋嘗摭其一二,欲召用之矣。凡內(nèi)外大小之臣,囊封來上,或直或巽,或切或泛,無所不有,陛下亦嘗摭其一二,見之施行,且褒賞之矣。而天下終疑陛下為具文者,蓋以所召者,非久無宦情決不肯來之人,則年已衰暮決不可來之人耳,彼風節(jié)素著,持正不阿,廉介有守,臨事不撓者,論薦雖多,固未嘗召也。其所施行褒賞者,往往皆末節(jié)細故,無關理亂,粗述古今,不至抵觸,然后取之,以示吾有聽受之意。其間亦豈無深憂遠識高出眾見之表,忠言至計有補圣聽之聰者?固未聞采納而用之也。自陛下臨御至今,班行之彥,麾節(jié)之臣,有因論列而去,有因自請而歸;其人或以職業(yè)有聞,或以言語自見,天下未知其得罪之由,徒見其置散投閑,倏來驟去,甚至廢罷而鐫級,削奪而流竄,皆以為陛下黜遠善士,厭惡直言,去者遂以此而得名,朝廷乃因此而獲謗,亦何便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