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起然情歲月里的崔斯汀,騎馬奔馳在空曠的原野上。他是一個流浪者,所以注定不能長久的存在于愛情或者家庭中,但漂泊帶給他的又會是什么呢?或許遺忘,或許是記得,但好像一旦融入無盡的漂泊中就都不是那樣的重要了,他只是要讓他的寂寞得以釋放。我對于這樣悖于常理的生活態(tài)度及感情一直抱有尊崇之心,那樣的生活是需要勇氣的。需要忍受貧窮及情感的匱乏。
靠著一棵樹坐下來,塞上耳機,點了煙,聽清晨,風(fēng)之羽翼,高飛,巴格達的星星,追夢人,輕聲,古詩……音樂讓我閉上眼睛,一瞬間,世間的種種化作虛無,自己也好像不存在了,只有夢,綿長久遠的夢。我希望能在這樣的時刻安靜的睡去,永不醒來。
轉(zhuǎn)回去的時候,已近傍晚,薛還沒回來,我動手打掃廚房,把所有的杯子盤子碗鍋洗刷一遍,順好晚上要做的菜,這時候,接到薛的電話,他說,晚上有事不能回來的,問我一個人可不可以,害怕嗎。我笑,說沒問題。然后就看見了他的笑臉。
這樣的玩笑很溫情。
我做了幾個下酒的菜,跟他對著喝啤酒,他說,很多年沒有兩個人這樣喝酒了,我們兩個。
是啊,好像現(xiàn)在一大幫子人相聚,雖然親熱,卻是有距離的了,再不是年輕的時候,感覺一切都已經(jīng)物非人也非了。我走到院校街,常常會想起你,春天的楊絮再街上堆的象下了一場雪,你靠著門站著,對路過的人說,過年到我家吃餃子去啊。路人都對你側(cè)目,那一幕,我記得清楚。但現(xiàn)在那里已換成了水果店,小吃店。我今天買了甘草杏,記得我們以前都愛吃這個,你店里有賣,大袋子的,我們就著啤酒吃。
其實有些東西是永遠也不會變的,就像少年的友情,固然遠了,但是無法代替。成人了,就不自覺的層層設(shè)防,所以不會再有新的朋友,我指的朋友是那種即使給了你痛苦也讓你毫無怨言的
你一直想的比我們多,我是這幾年才開始發(fā)現(xiàn)自己是自私的人,所以,知道珍惜也是這幾年才有的感覺,是你們一直在包容我。
可能生活環(huán)境不同吧。上幾年我在山里搞飼養(yǎng),我落魄潦倒,你知道,童去找過我?guī)状危且屛易,讓我跟他一起干,我知道這就是友情。但我沒有接受,同樣是因為友情,能明白么?
是因為你那時的處境讓他難受了。
其實他有一陣子也不好,在濟南的那幾年,我也去過,什么破醫(yī)藥公司啊,幾間破房子而已,院子里雜草叢生,很荒涼。只有一臺電腦供他消遣。他在那兒一直等著打贏官司拿錢。他那時候迷戀網(wǎng)絡(luò)網(wǎng)絡(luò)游戲,你應(yīng)該知道的。
我突然覺得難過。我是知道的,他的情況。但我一次也沒有去看他,你知道我對他的感情,我是不敢去,我怕節(jié)外生枝的感情會給他傷害。這么多年都過去了,該埋葬的都已經(jīng)埋葬了,我是不愿意再翻開了,即使是以愛的名義。愛又如何呢。況且,他已經(jīng)有了魏,那是我最好的朋友啊,她是那樣完美的女人。我連嫉妒都不能。
你不覺得魏太循規(guī)蹈矩反而是缺陷么?
其實沒有標準的,重要的是能用自己的方式得到快樂。
那她快樂么?你真那么認為?
至少是滿足的吧。他們這幾年也磨合的差不多了,誰都有過灰色的日子。其實我喜歡童現(xiàn)在的樣子,認真又負責(zé)的男人,也許生活的某些地方還是陰暗的不如人意的,但記憶的微光會填補。我也知道,我是其中的一部分。固然微弱,但有那么一段日子是屬于我們的。他要自己做一個平淡知足的男人,這是對的。
他曾經(jīng)跟我提起你,你知道,他喜歡你,但是你并不是他心目中理想的伴侶。
我一直都知道,不要回憶了,都已經(jīng)破碎了的。我對他的心早在多年以前就已經(jīng)死了,我現(xiàn)在喜歡保持距離的跟他對視。
對話是令人陶醉的,和著酒精。它不是讓人麻木,相反,是清醒。
薛說很多話,說他現(xiàn)在的事業(yè),老婆孩子。這樣的夜晚是豐滿幸福的。
飯后,他去喂剛剛出生不久的小兔子,用木柴燒熱水。我出去溜達,他堅持讓我拿上手電,我拗不過,打著出去然后再關(guān)掉。
※本文作者:-coc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