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起來,他早已出去,天陰沉沉的,空氣潮濕。我學著薛的樣子把母兔子從籠子里抱出來給小兔喂奶,小心翼翼的不讓它踩到它們。然后去廚房弄早餐,我拿手的炸醬面。他從外面帶回來新鮮的香椿芽,自己種的,一進門就喊香,說想不到我還會做這個。他吃了滿滿一大碗,湯都沒剩。洗刷完后,他笑瞇瞇的看著我說,童說今天上午過來。
你告訴他我在這的么?可是我要走了,今天早上的決定,還沒來得及跟你說。
為什么不多住幾天呢?他驚訝。
沒有原因的,想回去了。
可是你不是一直期待著跟他見面么,我猜的不正確么?只是敘敘舊而已。
徒勞的,見了又如何?該發(fā)生的故事十年之前就發(fā)生了,何必等到現在。薛,這不像你。
我只是想解開你的心結。
為什么一定要解開呢,如果我喜歡這樣的結呢?況且,在對待感情上,我比你了解他。他因為太注重情誼,所以有時候會拖泥帶水,但不代表什么的。他會來只是因為我讓他又感覺愧疚了,跟愛無關的。
薛定定的看了我?guī)酌耄汉冒桑粫宜湍恪?br>薛,如果我給你脆弱的感覺,是因為你太清楚我的過去。而現在,我已學會了自我保護,你相信我。
每個人都希望你快樂,童也一樣,真的學會了堅強的話,就不要做任何人的牽掛。
我知道。
回去的車上只有七八個乘客,我靠窗坐下;疑\罩的天空沉悶又壓抑,有稀疏的雨滴落在玻璃上,無聲無息。車上的劣質音響放著音樂,流行又濫俗的。我從口袋里掏出mp3,重復的聽loreena的la serenissima,有吉他的清脆跟提琴的悠揚,帶著輕靈空曠的憂傷,這是我在晚上用來催眠的曲子,卻從沒有讓我安然入睡過,常常這樣塞著耳機到了下半夜,然后起來喝安眠葯。我并不太清楚自己的所思所想,就像現在我看著車窗外瞬間掠過的田野村莊,腦子里依舊是茫然。
我曾經以為是愛情作祟,所以我愛別人,也被別人深愛著,可是,依然是深入膏肓的寂寞,原來真的是什么都不能帶來拯救,任何事,任何人。
我只是極度無聊又病態(tài)的女人。
車子開到靠近城區(qū)的時候,收到童的短信,他說,萍,保重。
三個字,我看了很久。我的嘴角微微的流露著笑容,眼睛卻是濕潤了,但是沒有眼淚掉下來。我輕輕的撫摸著手心里的紋路,這里包含著命運之類的東西,而我現在只是想從這里找尋記憶。它們還在,只是太遙遠了,遙遠的有些陌生,
世間萬物,熙熙攘攘,終究也不過是過眼云煙。多年的堅持換回來的也不過是一句記得。
即使是這樣,依然是值得慶幸的。我想。
※本文作者:-coc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