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墻腳下的迎春花在春風(fēng)中盎然綻放,遠遠望去,金燦燦地如一幅潑墨水彩畫。獨自行走在春天的午后,順城巷里浮動著點點陽光,溫暖著兩位白發(fā)蒼蒼的老人,如今已經(jīng)不在了,當(dāng)我那天無意間發(fā)現(xiàn)時,大為吃驚,留下虛掩的門折射出一道黑色的余光,冰涼冰涼的。我停住腳步,深吸了口氣,心里好像有什么東西壓著喘不過氣來,“為什么會無緣無故的想起他們,且非親非故”,傻傻地笑了。萬里晴空的藍天浮動了幾朵白云,如一張明凈透徹的大網(wǎng),籠罩著我丑陋的面容。
總以為,走過的路不再重復(fù);總以為,過去的事情不再拾起;總以為,時間可以沖淡一切,控制不住被一種磁石吸引著,心跳加快。春天萬物綠,花會開,到處展現(xiàn)著朝氣蓬勃的生命力。而我,只想停下腳步,享受陽光中的寧靜,聆聽春風(fēng)的呢喃,走在曾經(jīng)熟悉而陌生的路上,獨語自然。繼續(xù)走著,思想?yún)s高度集中,人生擦肩而過的瞬間,積淀了幾許掛念,也激蕩起我人性最脆弱的善良的一面,那年那月那個故事,讓我看到了“相濡以沫,攜手人生”的幸福生活,它體現(xiàn)出來的價值意義不是用一顆感恩的心就可以報答的,不是用華麗精雕的閣樓來形容的,花開花落,風(fēng)來風(fēng)去,吹散了時光的影子,吹涼了我的心扉。
最近一段時間,將自己封閉起來,試圖擺脫一種亂麻般的困繞,理清浮華的雜章,保持一顆清醒的頭腦,我放不下,那些過往中一道道活生生的影子,忘不掉不需要被割舍的人或事,掙扎著,眼淚在眼眶打轉(zhuǎn),夢是醒了,還是醉了,是不是上蒼特意的造化?
驅(qū)車行駛在去科大的高速路上,道路兩旁整齊剛萌芽的柳樹,泛著絲絲青翠,那修長下墜枝條如同姑娘婀娜的身材,嫵媚妖嬈。不遠處連綿起伏的驪山,漸漸逼近,班德瑞那優(yōu)美輕盈的曲子《日光海岸》,讓我陷入沉思:
記得那年春天,我們沿著學(xué)校附近的村莊小道向山坡下面的渭水河畔走去。
j與我并肩挽手漫步在河堤邊,腳下淙淙流淌的河水清澈見底,迎面而來的春風(fēng)拂亂了j飄逸的長發(fā),親吻著我的臉龐,一股股洗發(fā)水淡淡地氣息,好似那熟悉的百合花味。兩個人依伏在渭河橋護欄上,望著波光粼粼的河面,憧憬的明天,“姐姐,你們也是來這里等人的嗎?”一位十三四歲的男孩站在我們身邊,齊耳短發(fā),衣衫樸素,講話有些靦腆,水汪汪的大眼睛。
“等人?不是,來這里散心,你呢?”我一臉差異。
“我——來捉蝌蚪,只是今天來請些觀眾去學(xué)校看我們表演,村里人不多,所以就——”男孩說著臉紅得像蘋果。
“噢,每天有演出嗎,你在哪里上學(xué)啊,家遠嗎?
“在明海藝術(shù)學(xué)校,那——山坡的腳下,從7號開始連續(xù)一周”,男孩指著不遠處一座磚瓦蓋的三層樓房,“爬上前面那座山坡就是我家,姐姐來過嗎?”男孩鄭重地說。
“沒有,有時間去看看”。我暗自嘀咕,才不相信你的話,沒準是打劫騙財,在野外的天下也亂。
“好啊,有人來給我們加油了,這下可以讓別人知道我們明海藝術(shù)學(xué)校的風(fēng)采,姐姐,記得要來,”得意洋洋的聲音擾亂了我的思緒,
“沒問題,你慢慢玩,姐姐先走了。”j拉著我一溜煙跑了。身后隱約聽見“不見不散!
一陣微風(fēng)風(fēng)襲來,涼颼颼的。那個男孩靜靜地站在橋上,望著遠方,像一位憂郁而深沉的詩人,抬頭望著那翠綠而茂盛的山坡,讓我充滿著好奇。夕陽落下山頭,眼前被蒙上一層朦朧的面紗,那樹干、那流水、那房屋……都成了獨立的線條,還有那個男孩,晚霞中的一道風(fēng)景,栩栩如生!可我一點高興不起來。時隔一個多月,在一個叫“蟠龍山”的山村游玩時,路過學(xué)校的門口看見了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在籃球桿下自如跳躍。遠遠地望著,臉火辣辣的。一次偶然的相遇,一次夢想的渴望,一次無意的約定,在突如其來的時刻,撞擊著心頭,也許他已經(jīng)忘記了,也許他埋恨在心,那一刻,自己開始學(xué)會撒謊,為什么不能按時負約呢,他只不過想圓一個夢而已。來到他的家鄉(xiāng),品嘗到了美其名曰的“農(nóng)家樂”小吃,看到了自己家鄉(xiāng)山上相同那酸棗樹,及孩子時代土坯的校舍,繼承了祖輩流傳下來的勤勞與質(zhì)樸,還有為夢想而渴望的眼睛。這里并不富裕,但是村里人好客、熱情的款待,讓我仿佛回到自己家里,說不出來的感動。而我,在這個季節(jié)埋下了一筆遺憾,隨風(fēng)而去……
※本文作者:石楓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