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星星盼月亮總算是下來了。趙琳她拍著我的肩膀挺得意地說:“搞定,我定了一套婚紗!”“我暈!”千叮嚀萬囑咐別去拍,可還是拍了,我難過地訓(xùn)斥:“你傻啦!那么貴有什么好照?錢多?!想氣死我?!”她不以為然:“就三百多……”“暈!”
我們互留手機號碼后,他們匆忙走了,說去吃飯,我要陪送他們,他們謝絕了:“小心被上面人知道,你可就完了!
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心里就更加難受了:“為幫我而餓著肚子聽門飾小姐嘮叨個半小時,看她們嘴臉;為幫我而浪費三百多塊錢,以為我有抽成。僅僅為業(yè)績把老同學(xué)都給搭上了,真想狠狠扇自己兩巴掌,多缺德的……”
越想越內(nèi)疚,再想想崔佳拉人的情景我就更加討厭這份工作,想撒手不干了,可崔佳說缺人手,并且公司規(guī)定沒干三個晚上沒有工資。在她一再挽留下我還是留了下來。
第二天是周六,一早六點半就開始洗漱、吃飯,忙著搭車;風(fēng)風(fēng)火火趕到“大洋百貨”又是簽到、領(lǐng)衣服,一天的工作又開始了。
天公不作美,下起來雨兒。正尋思:“哈哈今天可以不用干了……”我和北大的學(xué)生躲在暗角偷懶,說說笑笑的。可談笑得正歡時,阿龍一個電話要求我們馬上歸隊。她已經(jīng)拿了二十把雨傘:“風(fēng)雨無阻,繼續(xù)‘拉客’”然而行色匆匆的過往行人并沒有為我們的精神感動,而是加快了步履,來去匆忙。二十幾個“小蜜蜂”圍在巴掌大的地方瞎逛、瞎竄,胡亂“蟄”人。
過了許久,雨停了,來往的行人多了,絡(luò)繹不絕!靶∶鄯洹泵β灯饋。我不想拉,沒什么興致地發(fā)著傳單,剛發(fā)幾張,手中剩余的傳單就被城管沒收了,我和譚輝國扮了個鬼臉。城管一來,“小蜜蜂”一轟而散,做點事情還要偷偷摸摸、躲躲閃閃,極度郁悶。
左挨右挨,挨到了午飯,一群小蜜蜂去食堂吃飯,“紐約·紐約時尚婚紗”的門飾小姐也去吃飯了。仗著她們是正式員工,我們是兼職,所有搶鮮的菜全是她們先點,我們得讓位給她們,她們吃完了,我們才能上菜。她們總是用很不屑、瞧不起的眼光看我們,時常刁難我們。有時辛辛苦苦拉到的客人帶上去,門飾小姐可以把我們登記的名額說劃就劃掉,“小蜜蜂”有沒業(yè)績她們幾乎從不理會?蓱z我們這群高校的大學(xué)生還要栽到中專生手里,受她們的氣……
到了下午兩點多我仍然一個客人都沒有,意味著一天要白干。其他“小蜜蜂”幾乎是滿載而歸,早已完成了一天五對情侶的任務(wù),四十元錢早已入帳。只有我、福大的林麗芳可憐巴巴,林麗芳去請求阿龍幫她拉,可她一點面子沒給,她讓我去求阿龍,結(jié)果我也被拒絕了。“與其求別人,不如自食其力”從下午三點我拉上林麗芳做搭檔,倆人一人攻擊一個,使出渾身解數(shù),僅在一個小時內(nèi)我們破記錄地拉上了十對,各人以五對瓜分。我們已經(jīng)成功拿到了四十元錢,惰性的、容易滿足的我們歇息去了,躲在暗角聊天,等著吃晚飯(有包餐,免費)。
晚上仍是懶洋洋的,幫福大的譚輝國和郭德綱各拉到四十元,就不干了,正好四個人圍在玩,我們分別是福大、師大、農(nóng)大的學(xué)生,我們開著玩笑:“我們幾個高校的高才生竟來干這個?告她們摧殘國之棟梁!”玩笑歸玩笑,我正經(jīng)地問了一句:“你們?yōu)槭裁磥磉@兒做?”他們都很無奈地搖著頭:“沒辦法,首都的兼職太難找了!薄澳悄銈冏鰸M三天還會做嗎?”他們回答:“做,我們已做了兩個月了!蔽遥骸盀楹芜做?”“我們不做,還有其他人做,社會就這么現(xiàn)實,由不得你喜歡不喜歡……”
聊天中好容易熬到了晚上九點鐘,我忙著回家,到家已過了十點了,直至十點鐘才算結(jié)束一天工作的辛酸,洗個熱水澡就到了十一點,倒頭就睡著了,就這樣熬上了三天,我辭職了,周末兩天加上一個晚上,最后工資拿了一百多。
三天勞動換來一百多元錢,看著這點血汗錢,讓原本節(jié)儉的我更加懂得了節(jié)儉,更加體諒父母的辛勞,更加珍惜自己沒剩幾年的求學(xué)的生活。有書念是件多么快樂的事啊,多么地幸福。
※本文作者:sunnyst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