耕牛
一頭從販子手里買來的牛犢
成為我們家不可或缺的一員
在母親辛勞而精心的伺養(yǎng)下
成為父親最得力的幫手
一季季，一年年
將我們家那一片水汪汪的稻田
趟成綠油油的禾苗
也將
我對生活的渴望
定格在故鄉(xiāng)的童年
長期以來
我如同親近春天的陽光一樣親近耕牛
因為，我總能看到
耕牛強健的身軀上
能找到幸福生活的希望
無數(shù)次瑕想
那普照鮮花的陽光
照耀到自己的身上是何種的溫暖
虛構(gòu)了心情的時間
被來自驕陽的無法拒絕的火熱
燒成焦碳
一種極端的方式
只能容納不容拒絕
在空蕩蕩的原野
在那一灣剛收割的水汪汪的田園
在老家屋后
那塊僅存坐擁林間的草坪
耕牛又以一種極悠閑的方式
以一根韁繩為圓點
詮釋勞作后的另一種生活
曾經(jīng)
我無數(shù)次
把耕牛的勞作與悠閑生活一次次
作生與死的比較
窺探它身上其實上已經(jīng)逃離的愛情
緊閉雙眼，屏住呼吸
聆聽一種來自樸實人的聲音
耕牛復雜的內(nèi)心
在那一刻，竟讓我淚流滿面
此刻
耕牛哪里知道
在夢飛翔的天堂
有一個人與它的命運相當
愛情已亡
終于
勞作的地溝里一樽龐大的軀體哄然倒下
耕牛
成了人們生活中的過客
其實
當人們不再留戀田地的貧窮
鐵犁再也無法犁開城市的水泥地
它的命運已經(jīng)注定
日益失寵，日益憔悴
直至生命奄奄一息
我反反復復的哭喊
能否喚醒那已經(jīng)沉睡的骨髂
你是否記得
曾經(jīng)我是怎樣地和你親近
坐在你高高的牛背上成長
一度
勝過我生命中的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