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的碎片
倘若我能加盟《盜夢空間》劇組,我相信我會是個合格的女主演,因為我本身就是一名出色的“造夢師”。
在我很小的時候,在楊利偉叔叔尚未帶著全中國人的夢想飛向太空的時候,在我的視力還是1.5的小學(xué)階段,我就夢想著當(dāng)一名宇航員,去接近我無數(shù)次仰望著的浩瀚星空――那時的我信心膨脹得像渾圓的氣球。直至初中順利晉升為“四眼一族”時,我終于無奈地憋盡了最后一口氣力,“嘭”的一聲,夢想的氣球瞬間爆破,F(xiàn)實中的夢想破裂,老天卻在我的睡夢中讓我得到了補償――我開始頻繁地做起了飛天夢,在夢中遇到各種細(xì)脖子大眼睛的外星人。記憶猶新的一次夢境,是在我重感冒鼻子不通氣兒的情況下完成的。我睡夢里困難的呼吸恰好與那個將要報廢的飛船內(nèi)的稀薄的空氣極為吻合,身邊有一大群密密匝匝向我飛撲過來的可愛的獨眼怪物,它們把孱弱的我撞得東搖西晃,最終我在夢境中失去了意識……
那次的夢真實得恍若現(xiàn)實,不過這現(xiàn)實卻太過短暫,像夢一樣成為過眼云煙。重感冒的我視野朦朧,我拼命揉著犯癢的眼睛,夢就這樣被真正的現(xiàn)實取代。
還有一個夢真是夢幻得難以描述。那是個彩虹色的世界,卻有一個不合拍的背景――我上學(xué)快遲到了。我的教室在不遠(yuǎn)處的糖果屋內(nèi),雖不遠(yuǎn),路卻很長,彎彎曲曲高低起伏。我一個激靈開始狂奔,冷不丁一腳踩空,重重摔在―條棉花糖般柔軟的小徑上,蹦起老高……
醒來后我迷迷糊糊地下了床,地板卻是冰冷堅硬,我心里猛地泛起一股酸澀的失望,于是完全清醒了。我自己很怕痛,可我不是高位截癱者,所以在哪里磕著碰著都難免會鉆心一陣子的。因此我的許多夢都是關(guān)于摔跤的,而且怕摔偏摔――就像考試失手,競爭慘敗。哭太沒面子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忍著,反正疼一陣就過去了。
我做過最多的噩夢是掉牙。噩夢的種子是我六年級元旦聯(lián)歡會前一天晚上磕掉了半邊大門牙。當(dāng)時一個人在家,跌得很慘也很丑,可能暈了一陣子才爬起來的。眼前灰蒙蒙的像是一場夢,舌尖前空了一塊,彌漫著甜津津的血腥味。摸到鏡子前傻笑了好半天,我的神智和眼淚才一同蘇醒。
通過良好的自我安慰,第二天的聯(lián)歡會上我就能齜著牙唱歌了。然而每當(dāng)我快忘記這一塊空當(dāng)時,夢境就隔三差五地蹦出來提醒我一次。每次不一樣的地點,不一樣的人物,不一樣的情節(jié),卻是一樣的滿嘴牙齒齊刷刷地落下,像tom被jerry打了一拳似的。我在這樣的夢中又一次次重溫了那久違的腥甜味,它作為潛意識里的定時鬧鐘將我的記憶喚醒。
有人說夢是心靈最透明的鏡子,你渴望什么,畏懼什么,鐘愛什么,憎惡什么……你最貼心的夢境會通通告訴你。可哲學(xué)上有句話:意識是客觀存在的主觀映像。夢的奧秘我不懂,我也不愿將造夢作為畢生的偉大事業(yè),那么就過好我的現(xiàn)實,完善我的客觀世界,為我夢中版圖的擴張努力開辟新的航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