窩起來看天━明天:花開兩指間
花開在不經(jīng)意的瞬間
激烈燦爛美麗寧靜陰郁
直至凋落的那一刻
不要去管花謝何時會再開
我們擁有整個花園
光陰似箭,日子從手指間明目張膽地溜走。我迷惑地思考著,想著怎樣才可以讓日子多留駐一段時間的時候,時間又從繁冗的思緒中逃跑,剩下我一個人,靜靜地呆坐在一些黑暗的地方。在巨大的深色幕障下,我努力地用鼻子嗅著,希望尋到一絲花香,一直以來我都認為有花香的地方就會有光芒,而花朵是綻放在陽光下的,在光源處。哪怕只是微弱的一點,就是黑暗里的出口;ǘ洌晕医蹬R到這個世界就一直陪伴在我左右,在眼前,在身后,在現(xiàn)實中,在冥冥臆想中。18年,那么多個日日夜夜,我不曾想過會有哪一天看不到五彩繽紛的花朵。如果真的,突然有一天所有花朵都消失了,我想我會哭泣,很難受地去尋找遺留在某些潔凈的圣地里的花。它們被插在美麗的陶瓷或玻璃瓶里,要么就隨意地被點綴在田野邊上,或者被擁在情人熾熱的胸脯前,再者用來祭奠死者逝去的靈魂。我深深地喜歡著花朵,甚至可以用愛。如此多斑斕的色彩,如此多異狀的花瓣,象是摸透了我心靈的天使,想盡方法將我成熟或不成熟、真實或虛幻飄渺的思想表達出來。正因為這樣的感覺,我越發(fā)地愛上了花朵,各種樣式不同顏色的花朵。
18年,就象地面忽然在寂靜中裂開了一條兩紙寬的巖壁,不太寬卻異常地深,象有一只充滿了恐懼的眼睛瞪著自己。也就是這樣一條溝壑,將現(xiàn)在的我與曾經(jīng)的我隔離開來,只能握手,不可以擁抱。
現(xiàn)在的我時常回憶著曾經(jīng)的我,我身邊的人,我身邊的事,是如此的快樂與悲傷,離別又相聚。我越是去回憶,這些已經(jīng)不存在的影象就越發(fā)清晰地展現(xiàn)著,牽動我單純的只想著回歸而未曾有過對未來的期望的思緒。于是,我試著與那些從我眼前小時的故人們?nèi)〉寐?lián)系。至少,能夠知道他們現(xiàn)在所在的地方,生活是否如意,只要些簡單平常的問題我就滿足了。
在一個清晨,那時我還躺在床上,睡意依舊纏繞著我還沒有完全退去。我收到了來自母親的短消息,刺耳的鈴聲后我睜開朦朧的眼睛,憑著對電話熟悉的感覺去查詢這條擾亂了我睡眠的消息。我對英語極其地厭惡,但還是靜下心來理解這樣一句話的簡單的表面意思,而后又迫不及待地去探清它更深層的意義。
我18了,那么快。我能夠要求什么作為我生日的禮物呢。汽車模型,音樂cd,米蘭·昆德拉的書籍,錢,或者回家,F(xiàn)在,我已經(jīng)沒有權(quán)利再去要求什么禮物,相反,我思考著我能否給母親一份禮物。不管怎么說,能夠來到這個世界上并健康地存活十八年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可是我又能給母親什么呢。她所想要的物質(zhì)上的在我看來我是沒有能力在現(xiàn)在滿足的,那么精神上呢,母親在每次與我通電話的時候只希望能感受到我是快樂的就滿足了。那么簡單,卻是那么地憂郁,內(nèi)心滿是擔憂。
窗外的天愈加明亮起來,我依然躺在床上思索著,最后我想到了花。是一枝花而不是一束,一枝淡淡地散發(fā)出幽香的花,獻予母親,也給我這快樂與悲傷交合著的十八年。
有那么一段時間,我想著寫點東西,平淡地去講述我二十年來的生活,我平凡的經(jīng)歷,我身旁的人。我試著去回憶,于是記憶就象電影片段般浮現(xiàn)在腦海里,一幕緊接著一幕,哪怕是間隙也沒有一點?赏蝗,一段空白就猛地沒有任何預(yù)兆地穿插進來,白耀得刺眼,于是我不能再回憶下去,只有放下曾經(jīng),在暖暖的陽光下,安靜地對未來遐想。
回憶,是一杯濃茶。
未來,是一聽可樂。
而現(xiàn)在,是一盅白開水。
十八年,我不知道會占到我生命的多少,但是我很清楚它不是我生命中最精彩的部分。恰恰又是這種不精彩,一直都牽動著我回過頭尋找即將消失的足跡。而一條不寬的知識非常深的溝壑讓我不可以再倒退。隨著時間的前進,溝壑在不斷地擴大,并不斷加快著擴張的速度。如若我有慢下來,就會被這樣深邃、黑暗、冰冷的溝壑吞噬。所以,我前進的同時,加快了步伐并經(jīng);仡^看一看懸崖邊與我的距離。每次回頭看,我就會感到恐慌,切伴隨著一陣冰涼向內(nèi)心襲來。讓我慶幸的是,在前進的路上,兩旁都開滿了燦爛鮮艷的花朵;ㄏ闼囊,圍繞著我。
回首,已經(jīng)不再是如此的快樂。我與過去越來越遠,甚至看不到了腳印;ㄏ阋琅f,卻還是會迎來凋零。生命輪回,失去地已經(jīng)不再重要。
兩指之間,縫隙中,我的雙眼里映出了整座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