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鄉(xiāng)的冰糖葫蘆
記憶里總有許多滋味,辛酸苦辣甘,但總有許多早已淡去。還籠在舌尖的記憶里,是家鄉(xiāng)的糖葫蘆的味道,酸酸的甜甜的,恒久不散。
作為一個(gè)打小在天津長大在天津出生的人,一生都離不開幾樣?xùn)|西,油炸的油條,醇香的豆?jié){、外婆親手烙的大餅,還有酸甜的冰糖葫蘆。因?yàn)槲疑韵菜,哪怕是酸掉牙的紅果酪,我也能吃得津津有味,所以幾樣?xùn)|西里最愛的還是那冰糖葫蘆。
每年回天津過春節(jié),我總得去西城區(qū)的拐腳處的老奶奶那兒買上一大包糖葫蘆,她家糖葫蘆的手藝,一直都做的不錯(cuò),口碑也很好。大清早的,就排起了“長龍”。老奶奶家里有只貓,每逢賣葫蘆時(shí),總會(huì)跟著,揩些油水,縮在木板的軟墊里,只盼多滴些下來,看得我們一陣陣發(fā)笑。
老奶奶手藝不錯(cuò),人也很好,不會(huì)為了顧客故意少帶了那么一兩元錢生氣,和氣地找開那些大鈔,一來二去顧客都不好意思去故意換零錢。老奶奶的糖葫蘆很香,山楂也都很耐看,又大又圓。晶瑩的糖汁澆在上頭,好似一顆顆紅寶石,耀眼平和。每次吃到她的糖葫蘆,我總是有種回家的感覺,多少次也不厭。
裹糖葫蘆的糯米紙,一向很好,軟而糯。在冬天里,一邊吃著糖葫蘆,一邊走著,即便是凜冽的寒風(fēng),也不那么刺骨了。
家鄉(xiāng)的糖葫蘆,不知何時(shí)已成為我心中不可或缺的一員,它好似代表著家鄉(xiāng),那只揩糖汁的貓,那口燒糖汁的鍋,那紅撲撲的山楂,還有老奶奶臉上一團(tuán)和氣的笑容,烙在了心里,成了家鄉(xiāng)的景。她們總讓我無法忘記,哪怕家鄉(xiāng)變化再大,那串糖葫蘆里仍帶著家鄉(xiāng)。
可有一天,西城區(qū)拆遷了。老奶奶不見了,貓不見了,那口鍋不見了,糖葫蘆也不見了,我的家鄉(xiāng),走了,隨著糖葫蘆走了。
后來,糖葫蘆有了工廠生產(chǎn),紅果不再那般新鮮可人;豆?jié){里有了漂白粉,油條的油不再純凈,難道家鄉(xiāng)走了嗎?消失了嗎?不,它沒走,它與我的童年,留在了我的心里,留在了我的記憶里。
又聽說,老奶奶在東城區(qū)賣起了糖葫蘆。我笑了,那是我的童年的好友,那是家鄉(xiāng)的象征。家鄉(xiāng)沒走,她們又怎么會(huì)走呢?她們可是與家鄉(xiāng)共存于我心里哩,正如糖葫蘆里酸酸甜甜的味道,長久,綿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