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度
窗外的雨珠密密四灑落,花落在雨中,雨落在花上,是梅的淚,也是玖的淚。
已經(jīng)告訴我決定不再學(xué)習(xí)茶道了,盡管對此仍是醉心,但……我對玖說:“連老師都說我只有熱情但悟性不高,前路迷茫!蓖崎_窗,窗外那區(qū)區(qū)折折通向茶軒的路早被水汽遮掩,無處尋覓,玖明白我的意思,望著我眼中的淚,她也濕了眼眶。
“這是我做給你的最后一杯茶,希望你為這組后一杯鑒賞鑒賞!本,望過來,而我早已開始動(dòng)作。端坐在椅子中,清洗,燒水,潤杯,潤茶,然后澆上冷水。玖收去了眼中的淚一絲不茍地看著。手突然怔了一下,澆上冷水,茶之大忌!笆堑!蔽彝虮,精心挑選的蓮瓣浮浮沉沉,但最后又收攏了身子沉下水中!霸谕纯嘀袙暝S久,早便失了溫度!本镣蛭,柳眉一蹙,輕道:“你錯(cuò)了!
拿起剛剛用來潤杯的熱水,又燒了燒,將杯中的涼水遍出,玖杯中的蓮花卻也在那滾蕩熱水的杯中,展開了笑顏,浮浮繼又沉沉,沉浮之間,歌舞杯中。整室都彌漫著香氣,蒸騰而起的水霧中,玖的語句顯得空靈:“你品一品,這茶的溫度中育有人生。”我似著了魔,接過,望向杯中的蓮花。
那花兒早已沉下,卻不似剛剛的瑟縮,反是一瓣一瓣的展開,一如那片片放開的層層輕紗,歌女挽身,起舞于杯中未央。那輕歷如此滾燙的溫度,卻這般美麗,這茶……
又是在茶軒,剛進(jìn)門,玖便驚喜地拉住了我:“我以為你不來了呢!”“不是,謝謝你那杯茶,人生中的沉浮和苦難的味道。”是啊,茶只有在如此滾燙的水中上下波動(dòng),經(jīng)歷灼燒之苦難才可以毫無保留的綻開自己存下的春之寧靜,夏之灼熱,秋之干爽,冬之清冽。正如人,只有經(jīng)歷了那灼熱心靈的溫度的苦難,方才在人生中逸出了自己的脈脈清香。
我和玖一起向外走去,水汽也早已被陽光蒸干,那不見的小道卻在陽光的照映下無比清晰,而我也相信,那一頭仍是陽光。
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一旁,玖正對我微笑,我想不論身邊的苦難是否已有了灼熱心靈的溫度,但我已有了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