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底色高中議論文800字
畫畫前要先上一層底色,底色的好壞往往影響整幅畫的效果。孔子也說:“繪事后素。”我想這話在當(dāng)今社會必然被不少家長追捧,以之作為依據(jù)和動力,來拼盡全力為孩子營造一個“贏在起跑線上”的人生底色。于是英語班、鋼琴班、擊劍馬術(shù)班拔地而起,童年的周末從此被廢除,“中產(chǎn)階級教育焦慮”的文章靜靜地被轉(zhuǎn)發(fā)過萬。我卻要說:這是對底色的誤讀。
底色不在于“術(shù)”的培養(yǎng)。紀(jì)實報道有這樣的細(xì)節(jié):母親為了守住孩子的“底色”,規(guī)定“不許和沒有英文名、只看國產(chǎn)動畫的小朋友玩”——如此育兒,縱使將來口語流利演奏得體,我們又怎期待他成為有情懷、有擔(dān)當(dāng)?shù)恼嬲?ldquo;精英”而非“精致的利己主義者”?技能和特長不過是表象,《紅樓夢》里會詩詞歌賦行酒令的是少爺小姐,最終憑樸實底色重整家業(yè)搭救巧姐的卻是“吃個老母豬不抬頭”的劉姥姥。“文革”時郭沫若空有一腔文采,只拿去歌功頌德;司馬相如筆下生花,只用于游戲人間;甚至當(dāng)代藥家鑫奏琴如有神,仍減不去那一瞬間惡的心性。只營“術(shù)”,觸及不了真正的底色。
底色在于“道”的守護(hù)。子干來問政,孔子不答具體指導(dǎo),只說“慎言慎行”,便已“祿在其中矣”。比從外界試圖包裝自己更重要的是擁有一顆“潔己以進(jìn)”的內(nèi)心,即使是未受恩寵的“犁牛之子”,若是由內(nèi)生發(fā)“骍且角”,山川之神難道會舍棄它嗎?心中有對詩詞的熱愛,沒上過中文系的快遞小哥也可登頂奪冠;沒受過專業(yè)寫作訓(xùn)練,天天逛菜市場見人殺活雞活狗,沈從文心中反而激出一股動蕩之美,同樣作品流芳。“教育就是學(xué)過了的都忘記之后,還剩下的那些東西。”底色便如此,與其看重“具有”,不如著眼于“選擇”,若是魚竿在手,釣到魚也不過是早晚之事。
因此無論人們往“底色”一詞上涂上多少顏色,我總還堅定地認(rèn)為它屬于我們自己。知識爆炸的時代,更莫要本末倒置,在知識技能之前,我們首先還有一層心性的底色要涂。只知“術(shù)”之底色,只會長成一座美麗的瑚璉,終究是器;有了“道”之底色,才真正世界為我所用,可作翱翔九天的大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