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紀(jì)六十七 起屠維作噩七月,盡上章閹茂六月,凡一年
遼武安州觀察使耶律迪里遷長寧宮使,檢括戶部司乾州錢帛,逋負(fù),立出納經(jīng)畫法,公私便之。
熙寧三年遼咸雍六年
春,正月,甲午,遼主如千鵝濼。
癸丑,錄唐李氏、周柴氏后。
乙卯,詔:“諸路常平、廣倉給散青苗錢,本為惠恤貧乏,今慮官吏不體此意,均配抑勒,翻成騷擾。其令諸路提點刑獄官體量覺察,違者立以名聞,敢沮遏者亦如之!
先是知通進(jìn)銀臺司范鎮(zhèn)言:“青苗錢者,唐衰亂之世所為。苗青在田,先估其直,收斂未畢,已趣其償,是盜跖之法也。”右正言李常、孫覺亦言:“王廣淵在河北,第一等給十五貫,第二等十貫,第三等五貫,第四等一貫五百,第五等一貫。民間喧然不以為便,而廣入奏,稱民間歡呼歌舞,歌頌圣德。”言者既交攻之,朝廷不得已,乃降是詔。
戊午,判尚書都省張方平出知陳州。初,方平為參知政事,帝欲用王安石,方平以為不可,尋以父憂去。服闋,以觀文殿學(xué)士判尚書都;安石言留之不便,遂有是命。及陛辭,極論新法之害,帝為之憮然。未幾,召為宣徽北院使,留京師。安石深祖之,方平亦力求去,乃復(fù)出判應(yīng)天府。
二月,壬戌朔,河北安撫使韓琦言:“臣準(zhǔn)青苗詔書,務(wù)在優(yōu)民,不使兼并者乘其急以邀倍息,而公家無所利其入。今每借一千,令納一千三百,則是官自放錢取息,與初時抑兼并、濟(jì)困乏之意,絕相違戾,欲民信服,不可得也。又,鄉(xiāng)村每保須有物力人為甲頭,雖云不得抑勒,而上戶必不愿請,下戶雖或愿請,必難催納,將來決有行刑督責(zé)、同保均陪之患。陛下勵精求治,若但躬行節(jié)儉以先天下,自然國用不乏,何必使興利之臣,紛紛四出,以致遠(yuǎn)邇之疑哉!乞盡罷諸路提舉官,依常平舊法施行。”癸亥,帝袖出琦奏,示執(zhí)政曰:“琦真忠臣,雖在外,不忘王室。朕始謂可以利民,不意乃害民如此!且坊郭安得青苗,而亦強(qiáng)與之乎!”王安石勃然進(jìn)曰:“茍從其欲,雖坊郭何害!”因難琦奏曰:“陛下修常平法以助民,至于收息,亦周公遺法也。如桑弘羊籠天在下貨財以奉人主私用,乃可謂興利之臣。今抑兼并,振貧弱,置官理財,非以佐私欲,安可謂興利之臣乎?”曾公亮、陳升之皆言坊郭不當(dāng)俵錢,與安石論難,久之而罷。帝終始以琦說為疑,安石遂稱疾不出。
丙寅,以兵部員外郎傅堯俞同判流內(nèi)銓。堯俞始除喪,至京師,王安石數(shù)召之。既見,語及新法,安石謂堯俞曰:“方今紛紛,遲君來久矣,將以待制、諫院還君!眻蛴嵩唬骸靶路ㄊ啦灰詾楸。誠如是,當(dāng)極論之。平生未嘗欺人,敢以實告!卑彩粣,遂有此命。
王安石稱疾,求分司,翰林學(xué)士司馬光為批答曰:“今士夫沸騰,黎民騷動,乃欲委還事任,退取便安。卿之私謀,固為無憾,朕之所望,將以委誰!”安石大怒,即抗章自辯。帝封還其章,手札慰安石曰:“詔中二語,失于詳閱,今覽之甚愧!鼻颐鼌位萸渲I旨。安石固請罷,帝固留之。
甲戌,以河州刺史瞎欺丁術(shù)征為紫金光祿大夫、檢校刑部尚書。
帝欲大用司馬光,訪之王安石,安石曰:“光外托劘上之名,內(nèi)懷附下之實,所言盡害政之事,所與盡害政之人,而欲置之左右,使預(yù)國政,是為異論者立赤幟也。及安石在告,帝乃以光為樞密副使。光上疏力辭。且曰:“陛下誠能罷制置條例司,追還提舉官,不行青苗、助役等法,雖不用臣,臣受賜多矣!
壬午,王安石出視事,詔以韓琦奏付條例司疏駁。安石之在告也,帝諭執(zhí)政罷青苗法,曾公亮、陳升之欲即奉詔,趙抃獨欲俟安石出,令自罷之。安石既視事,持之益堅,人言不能入矣。
乙酉,韓琦以論青苗不見聽,上疏請解河北安撫使,止領(lǐng)大名府一路;王安石欲沮琦,即從之。
司馬光力辭樞密副使之命,章凡九上。帝使謂曰:“樞密,兵事也。官各有職,不當(dāng)以它事為辭!睂υ唬骸俺嘉词苊瑒t猶侍從也,于事無不可言者!睍醢彩鲆暿,遂詔收琿敕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