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在前面:
某個沒有星星的深夜,臺燈下,頂著滿心的疲憊,我寫下了這些文字。
當時取名叫做《對最近的未來的暢想》。可惜那個“最近的未來”已經(jīng)度過,我并沒有實現(xiàn)我的這個夢。
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這個夢會成真。
于是決定更名,叫做《仲夏夜之夢》。
我輕輕推開窗。雨的清香把一林子樹的颯颯送到我面前。
我下樓,向老太太問早安。
稀粥白饅頭。我說,我過會再來吃。
我沿著小徑走。沒有花香,只有青草和泥土的芬芳。很多夏蟲在此起彼伏問早安。我看見林的盡頭有了炫目的橙色。
我佇立。沁涼的山風吻我的面頰,卻拍不散我緊緊束起的長發(fā)。
我青蔥的睡裙在風中斗斗地唱,迎著橙色,我等著朝霞托起新的希望。
我瞇起眼,心里靜得容不下滴水之聲?茨禽喰碌南M缴礁撸业男牡钠届o也越嵌越深。
我沿著那條綠色的小徑回走。有些姑娘在門口梳洗。我一個個問了早,回到客棧。
稀粥白饅頭。老太太說這是新準備的一份。她笑得安詳,我也回她一個安詳?shù)男Α?br>人們進進出出,手中攥著花花綠綠的圖紙。老太太問我為什么不像他們一樣上那些風景區(qū)走走。我笑,說,他們眼里的風景,不是我眼里的風景。
喝完粥,我拈著半個饅頭又出了門。出的是后院的門。
一頭撲進林子里。好多蟲子。更多翠草。別家一個老婆婆在澗邊洗衣。我上前,并不遠處坐下。我微笑:今天又有什么故事聽哪?
她邊洗衣邊述說遙遠的遠古的往事。那些奇妙的傳說和著樹林上空浮動變幻的流云,縹縹緲緲的卷住我的思緒,直上重霄。
目送老婆婆離開,我一個人在澗邊呆坐了很久。很久有多久?不知道。只是聽見水潺潺的流,草淡淡的嘆息。鳥叫聲越來越空靈。因為在我這不是風景區(qū)的風景區(qū),喧囂的游人已遠去。唯有我呆坐著,聽見流水潺潺,是輕泣,或是淺笑。
然后我獨自在林間漫步。我控制不住思想的信馬由韁;貞,或者暢想,塞滿這座空蕩的山谷。這一刻忽然有種異常的滿足感,一種不需要俗世牽絆的滿足。這不是幸;蛘呖鞓返母杏X,而是一種淡淡的甜蜜,一如雨后的風香。
看見天人紛紛。我辨別著誰是冰月誰是炎日。忽然之間我得了一句很好的詩句,便飛奔回去,撲在書桌上把它錄下來。
捧起《紅樓夢》或者《詩經(jīng)》,我并不吟哦,只是潛心地看,默默地看,直到從那些馨香的字里行間看見我所鐘愛的冬飄雪或者楚依依,或者海夕,或者繼夢澤。
提筆用盛夏里山區(qū)特有的清涼繼續(xù)我的遠古傳說。悲劇,或者喜劇,我不在乎。我只在乎跳動在筆下泉涌而出的文字,和跳動在心田的悸動。
午休后陽光熱烈起來。我執(zhí)意不用電風扇,只拿著濟公用的破蒲扇輕輕的搖。仍然臥在床上,歪頭看窗外湛藍的天蔥翠的林,恍然如夢,恍如隔世。
傍晚的空氣又徐徐的涼下來。我頂著滿天晚霞沿著徑跑,跑,跑,同很多中年游人一起。我們互相說著晚餐的美味和清淡,輕輕的開著玩笑。
傻傻的一個人跑到山頂,佇立,看西去的余輝,昏黃的大地。萬物歸家。我把微笑留在這片即將歸于沉寂的燦爛輝煌的大地上。
我遠遠的避開諸如電話電腦這一類玩意。我不上廳里看電視。我只是搖著蒲扇,慢慢地坐下,坐在桌旁。燈是關上的。遠處黑的樹林上空有條河。一條云的河,星的河,或者天使或者亡靈的河。我開始思考一些關于天地的問題。雜亂無章的思想讓我覺得有趣,然后我對著黑暗和那條虛無縹緲又確實存在的天之河,默默地講述一些只有我和它才懂的東西。
那一刻,恍然如夢,恍如隔世。
露水滴落的聲音不小心觸動了心的花瓣。那一刻,花開了。
我輕輕的關上窗,而室里仍留有淡淡余香。
我對自己說,閉上眼,讓靈魂醒過來吧。
某個沒有星星的深夜,臺燈下,頂著滿心的疲憊,我寫下了這些文字。
當時取名叫做《對最近的未來的暢想》?上莻“最近的未來”已經(jīng)度過,我并沒有實現(xiàn)我的這個夢。
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這個夢會成真。
于是決定更名,叫做《仲夏夜之夢》。(作者自評)
※本文作者:楊柳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