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碩士論文答辯會,中午休息間,兩位老師相互討論著一個關(guān)于不久前發(fā)生在班上的事情。他們兩個似乎都很關(guān)心,臉上的表情在嬉笑間是少有的嚴肅和深沉。
“我不知道這件事,我一直喊她的名字,下面都說人不在,我說論文答辯不在什么時候應該在,你們?nèi)ソ小,“他們說人不在了,已經(jīng)回不來了……我這才明白過來”,老師甲說!奥犝f是和她男朋友兩個一起坐車失事了,唉,眼看就要畢業(yè)了”,老師乙說!八呀(jīng)考完雅思,準備要出國了”,甲又說!捌鋵崳,……”“……”他倆還在不停地討論著,說到生死匆匆諸語云云。我感到胸口一陣煩悶與燥熱?照{(diào)對著我這里,我感覺不到夏天的熱在我這里的匯積,但屋子悶得讓人發(fā)慌,空蕩蕩的,只有他們兩個人的話語,乏味和寂靜,我有一種想沖出去的沖動。
其實我早就知道這件事了。有一次校區(qū)的一位同學來這邊我們給他指導論文,他不經(jīng)意地說給了我的同室,當他再向我轉(zhuǎn)述時,我驚了半天,良久無語。在我看到他們低落的表情時,我想到了事情的真實性。
今年好像是一個不平常的年份。前一陣子陳曉旭(其實我更愿意叫她林黛玉)魂歸離恨天,我的思緒縈繞于她的情節(jié)上,久久揮之不去。我想到在這樣的一個夏天,處處繁花翠柳,韶華欲渡,她卻一個人超脫塵世,帶著就像紅樓夢中她喊出的那句“寶玉,你好……”的詰問與嘆息,離開了這個讓她無限悵茫的人間。而在時隔不久,相同的季節(jié),相同的故事在重演著,而于我,卻留下了久久揮之不去的惆悵和回憶。
確切的,我已經(jīng)記不起來那位如風般散去的女孩,甚至于她的容貌與往事,也只停留在意象中的猜測和想象中。僅有的記憶,好像是在一次運動會上知道了她的名字,但也并未謀面。有一次老板讓我修改作業(yè),我看到了她的名字,11頁簡短的文字,自行間隱現(xiàn)著她獨有的才思與氣質(zhì),讓人能感覺到撲面而來的清爽和周圍空氣的恬靜。我想她是一位有著姣好容貌天生麗質(zhì)清秀開朗的女子,這和她的才氣與匆忙的腳步一起,留給人久久彌散不去的回憶。她的飄逝,輕的像一片余暉下的云彩,轉(zhuǎn)瞬,不定,倏忽,但卻定格成永恒的回憶。
在以后的很長時間里,我久久的思索著關(guān)于簡單的生與死,不可自拔。
也許是年齡的關(guān)系,曾經(jīng)一度認為,關(guān)于生死的話題太沉重和久遠。這是一個多么大的哲學命題阿!而稚嫩的青春告慰我它又是離我多么的遙遠,以致于我?guī)捉鼪]有察覺到他的存在。
我已經(jīng)習慣于周圍的一切很久了。每一天在我身邊溜走的人流,熟悉的,陌生的,四季變換的草長鶯飛,每天的落霞云霓,以至漸漸熟悉的那條小路,經(jīng)常去的那家餐館,那個籃筐,天天坐的那個位子,那支伴我多年的自來水筆……我也習慣于這樣的生活了。我沒事很晚的睡覺,起床,看著自己想看的書,準時地堅持我唯一堅持多年的跑步,然后是吃飯,盯著電腦,聽著音樂,翻著網(wǎng)頁……時間就這樣不知不覺間偷偷的溜走了。當一切變的模式化后,太多的感動和溫馨,已經(jīng)變成了習慣和淡漠,突然,當有一天我們失去或重新找回它時,才發(fā)現(xiàn)我們當時是多么的不珍惜它而讓它溜走。我開始對淡漠和習慣產(chǎn)生了強烈的恐懼感。
習慣讓我們淡忘,麻木。然而無盡的美麗卻往往是在這飄忽的瞬間讓我們銘記,悵茫。我們沒有能力留住昨天的點滴。對于明天,飄忽和不定,注定了一路的坎坷和荊棘。也許善待今天,是我們唯一能掌控的砣盤。
僅以以上文字紀念同學靖。
※本文作者:雪飛飛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