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守望者致敬
千夫之諾諾,不如一士之諤諤學習心得體會。
是魏征,以錚錚鐵骨扛起了貞觀的盛世。是魯迅,將鋒利的筆尖作為手術刀的刀刃,刺破了時代的膿瘡。是馬寅初以倔強的聲音召喚了遲來的科學國策。是斯賓諾莎在饑寒交迫和生命威脅的重壓下開鑿出近代民主的泱泱大河。是索爾仁尼琴在一生流放輾轉的道路上寫出了一個真實的俄國。
他們有一個共同的名字:守望者。
他們是時代的守望者,是社會的守夜人。憑借知識,他們洞察社會弊病,兇兆在其眼中無所遁形;憑借膽識,他們大聲疾呼防患于未然,激越而鏗鏘的聲音振聾發(fā)聵,久久回響。有了他們,時弊得以力除,危崖得以暴露,他們像羊群里的頭羊,將身后數(shù)以萬計的我們,引向水草豐美安詳和諧的草原。
我們理應向守望者致敬。時代、社會、國家理應向守望者致敬。然而,歷史告訴我們,那些振臂者、高呼者、危言者,往往在他們守望的家園得不到承認,更遑論感激與尊崇。
正如余光中的一句詩,“你永遠奔馳在輪回的悲劇,一路高揚著朝圣的長旗”。從被處死的耶穌到被放逐的索翁,從強勢又自負的群體形成的那天起,守望者們往往像彗星般擦過群體的邊緣,光芒不被容納,光輝不被珍視,卻永遠不曾停止奔馳,將明亮的眼睛和博大的心靈薪火相傳。自孟夫子,“雖千萬人,吾往矣”,勾勒出了多少志士仁人果決慷慨的背影。
記得譚嗣同嗎?維新夢碎,君子囹圄;蛟S自上書以來他便將自己交給了這個民族的命運。死于家國,死得其所,他是一個無怨無悔的殉道的守望者。“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昆侖!彼悯r血筑成的高峰,在中華淪陷的年月中拔地而起,俯瞰眾生。
記得顧準嗎?一個學人,一個文人,憑什么有著這樣堅硬的背脊?在那個“橫掃一切牛鬼蛇神”的年代,他頑固地發(fā)聲、執(zhí)著地發(fā)聲,一次風暴又一次風暴,無法熄滅他眼中跳動的火焰,那火焰的名字,叫使命。那火焰微弱卻倔強地燃燒,焚燒了愚昧,焚燒了狂妄,焚燒了陰謀,焚燒了舉國上下過分的激情……他是一個無懼無畏的守望者,在黑暗中向后世投射光明。
格瓦拉說,“我踏上一條比記憶還長的路,陪伴我的是朝圣者的孤獨。”守望者很多,在歷史長河中不斷綻開千層雪浪;守望者很少,勢單力孤,遠離人群。倘若沒有他們,“前進”、“光明”、“正義”一類字眼,只是蒼白無力的口號和僅停留在口號層面的幻景。
不要說他們聳人聽聞,有時他們不過道出了那正確的預見;不要說他們圖謀不軌,往往他們對這片土地愛得更為深沉。沒有言論自由的國度、不尊重守望者的國度,注定是沒有未來的。因為在山洞里的人看不到外面的世界,只能看到自己與他人的影子。
或許人人都可以是那個守望者,只要你擁有求真的眼睛,和赤子的心靈。索爾仁尼琴說,“苦難越深重,光榮就越輝煌!毕蚴赝咧戮,向守望者贈予最美麗的花環(huán)。如果有一天,你也是他們之中的一個,你一定會明白那深重的苦難與輝煌的光榮,早已使你心存對人對社會的廣袤無垠的愛與悲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