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觀后感
愛情是無常的,幸福卻是真實的。對于巧珍來說,馬拴的一句話“我一輩子就是當牛做馬,也不能委屈了你。咱鄉(xiāng)里人能享多少福,我都要叫你享上……”何嘗又不是一種真正的幸福?幸福千千萬,存于心而不是顯于形。對于高加林來說,做了場好夢,猛摔下來,他也不該惋惜失去愛情,他的愛情不在這里。
人生可以殘酷,愛情可以無果,世事可以變遷,信天游卻是不滅的。沒有那些痛徹心扉的“信天游”,《人生》的魅力至少喪失近半。
月光下,馬車上,順德爺回憶起年輕時候放棄的戀人,“我死不了,她就活著!她一輩子都揣在我心里……”高加林和巧珍黯然淚下。老人蒼老的嗓音吟唱起《走西口》,“哥哥你走西口,小妹妹我有句話兒留,手拉著哥哥的手,送哥送到大門口”,悲涼入骨,催人淚下!度松忿Z動后,《走西口》、《蘭花花》、《叫一聲哥哥你快回來》這些動人的“信天游”也傳唱大江南北。它們的原唱,就是被譽為“黃土地上的夜鶯”的馮健雪。
人說“信天游”是可以“醉”死人的,這大致是不錯的。即使離別了《人生》二十年,每當聽見那些讓人揪心扯肺的信天游,心里總會有種想哭的感覺。多少次在夢中,我們一次次回到古道西風的黃土高原上,又聽見美麗善良的巧珍深情地哼唱起讓人心都要裂痛的信天游:“雞蛋殼殼點燈半炕炕明,燒酒盅盅量米不嫌哥哥窮……” 上河里的鴨子下河里的鵝,
一對對毛眼眼照哥哥,
煮了那個“錢錢”下了那個米,
大路上摟柴,我了一了你。
清水水的玻璃隔著窗子照,
滿口口白牙對著哥哥笑,
雙扇扇的門來單扇扇的開,
叫一聲哥哥你快回來,你快回來……
一個西北后生,一雙渴求的眼睛,確切地說,應該是一個不安分的靈魂——高家林,這是80年代每一個看過電影的人都認識的形象。他的崇拜者、城市姑娘黃亞萍覺得,這個年輕人既像保爾·柯察金,又像于連·索黑爾,具有自覺和盲動、英雄和懦夫、強者和弱者的兩重性格。
在當年的大討論中,多數(shù)人對這個中國的“于連”嗤之以鼻,高加林被稱作一個利用女人往上爬的小人。其實,他也不過是一個復雜到相當真實的、初出茅廬的年輕人,不甘命運的安排,左沖右突,苦苦尋找著人生的出路。悲劇命運不是他的錯,覺醒和抗爭也不是錯,錯在他無力改變的社會現(xiàn)實。
一些心地善良的人在把高加林罵得狗血淋頭的同時,也把憤怒的子彈對準了扮演者周里京。那時周里京正處在表演的顛峰狀態(tài),劍眉星目,英俊逼人。影片中,他穿著破爛的毛藍制服,手扶撅柄,臉上的表情說不出是絕望,頹廢,不甘還是思索——他把一個被人生作弄的農村青年演繹得淋漓盡致,讓人們無比痛心。
影片中,當巧珍蹲在河畔上刷牙,村民們指手畫腳、議論紛紛,仿佛看見外星人一樣驚訝。一直覺得這部電影其實是在說,一個人若想超脫于現(xiàn)實是要付出代價的,高加林是這樣,巧珍一樣如此。她土而不俗,不知書卻達理,自卑而不自賤;她愛高加林,如癡般地愛著,但絕不向愛乞求,她自始至終沒有失掉自己的尊嚴;她恨高加林,但怨而不怒;她曾對妹妹說,“二姐沒念過書,但心里喜歡有文化的人。”理想如同一個個肥皂泡,如同天空中的白云遙不可及,巧珍沒有追尋理想的雙翼,只有捧著為高加林納的新鞋,流著淚水嫁給了別人。
上海姑娘吳玉芳,把這個角色演繹得委婉動人,一度成為許多青年眼中“完美對象”的標準。1985年,先天具有廣泛群眾基礎的“劉巧珍”,讓剛剛20歲的吳玉芳登上“百花獎影后”的寶座。那時的吳玉芳,婀娜清秀,有望星途爛漫。定睛再看時,她已經與80年代的“乒乓王子”江嘉良結為伉儷,激流勇退了。戲如其人,生活中的吳玉芳也是位賢妻良母型的女性,為支持江嘉良的事業(yè),她甘心退居幕后,為家庭默默奉獻。1997年以后,在丈夫的多次提議下,吳玉芳又重回銀幕,開始接拍電視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