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姐,我只能很憒憾的告訴您,我們需要的是第一流的銷售人員,而不是守紀律楷模,等您調(diào)整好自己,希望我們還能有合作機會!”
我剛說完,她已哭著跑了出去,我呆呆的在椅上靠了幾分鐘,李小姐從外面探出頭來:“經(jīng)理,還繼續(xù)嗎?”
“接著叫吧”強打精神重新拿起手中的屠刀,這僅僅是一個開始,雖說理由成立,可這后面隱含的問題卻非常令人擔擾,那么第二個,第三個呢,又會怎樣?秋風從門窗的縫隙往里灌,我不由有些瑟縮,把身子往皮椅里深深的靠了靠,柔軟的皮革透過單衣將溫度傳到身上,好冷,我的心在往下迅速沉沒……
二
維多利亞晚二十點
燭光,紅酒,輕柔的吉它,一群悄無聲息的服務(wù)生。
這家中西餐廳人員常常爆滿,所有的座位幾乎三天前就有了預約,今晚,我們這桌共七人,三位客人:mayco、陳先生、張小姐,我們這邊四人:阿黛、吳浩國、peter和我,這里面唯有我原本不在計劃之列的。
下午快下班時,沈如君突然打來了電話,“julier,幫幫忙,晚上的應酬幫我頂頂,今天我要去約會,這忙你不能不幫,否則我當老姑娘你可有責任。”她知道我的脾氣,凡是應酬我是能溜就溜,能躲則躲,所以一開口就來這么一大堆。
“可是,我……”還沒等我說完第四個字,電話那邊已經(jīng)炸開了鍋,“julier,相信我啊,我愛死了他,如果今天不去赴這個約,你明天就見不到我了”,接下來竟有些哭聲,天啊,這小姐又開始天昏地暗的戀愛了,每次都這么山崩地裂似的,“如君,你能確定,這次找對了?”
“能能能,一百個能,相信我啊,這次不會有錯的啦!”我不知道她的能可以維系多久,可是不能讓這火山爆發(fā)將她淹沒,佛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所以我終于答應了她,所以,我此刻如受刑般坐在這家豪華的餐廳里陪著這些客人。按說今天的任務(wù)也是非常輕松的,與這家公司的合同下午已簽好,主要任務(wù)是,讓這些客人玩得開心,留下一個美好的回憶,以便于以后更廣泛的合作,可是,我一不會喝酒,二不會說應酬的話,一到飯桌上就木訥得象尊雕像,為這事如君曾給我培訓了三個星期,她發(fā)誓不把我培養(yǎng)成一流的交際高手,決不罷休,結(jié)果第一次結(jié)業(yè)考試,我就在她預備的操練場大大出丑,前面憋足了勁也沒想到閑扯的話題,等一杯酒下肚就開始不停的笑,直到她把我送回家,最后,她不得不投降:“julier,你可不可以把應酬當工作來完成啊,這樣你就會口若懸河了”,“可是,我的確是把它當工作來做的啊,不過這工作太辛苦了”,看著我一幅委委屈屈的樣子,她只好搖搖頭。
好在這次有阿黛,公關(guān)部的主力,如君事前也吩咐peter和吳浩國罩著我,多說話,多應付,我當當配角就好,仿佛這一切是再輕松不過的事了,我的左邊坐著mayco,右邊是peter,我方主力明顯多過對方,我心里稍稍有些安定,剛剛落桌阿黛就與mayco聊上了,peter也與旁邊的張小姐聊得熱火朝天,再過去吳浩國與身邊的陳先生及張小姐也侃侃而談,阿彌托佛,我終于可以免受苦刑了,心里暗暗高興,飯菜之前按慣例是茶點,peter和阿黛按事先說好的,不讓我有半點局促,而且別讓對方有機會與我說半句話,充分減輕我的壓力,結(jié)果,形勢有了明顯的好轉(zhuǎn),不過沒多久我就發(fā)現(xiàn)情況不對了,我唯一的任務(wù)就是喝茶、發(fā)呆,身邊一片熱情洋溢,談笑風生,而我象一塊布丁(補。┥驳那对诶锩妫缓靡槐右槐暮炔,然后不停的微笑,茶不停的落肚,喝得直想上洗手間,微笑直到自己的面部肌肉都有些發(fā)酸。
更倒霉的是mayco竟然還是越過阿黛不爛之舌織就的封鎖線,轉(zhuǎn)過頭來光顧我一下:“julier,我發(fā)現(xiàn)你好象很喜歡喝茶”,“嗯,哦,是的,”我頓時臉紅到脖子根,慌忙將手里的茶放到桌上,我現(xiàn)在的情況豈止喜歡喝,簡直就是如狼似虎型,阿黛接過話頭:“mayco,你不知道,julier的茶道是出了名的”,沒錯,我愛喝茶,可是今天象我這樣牛飲,那陸姓祖宗不氣死也得半瘋了,那壺里的茶不知沖了幾開了,全被我灌了下去,心里暗暗苦笑。阿黛巧妙的將話頭引開,此時我再不敢猛灌茶水了,只好微笑著發(fā)呆,好不容易等到服務(wù)生將飯菜送上來,除了我和mayco要的煲仔飯,其余人都要的牛排,七成熟的牛排,帶著血絲,我一直覺得西方人沒進化好,吃得殘忍,我一心一意,慢慢的吃著砂鍋里的飯,數(shù)著時間的流逝,心里一千次一萬次的罵著如君,她真不知道為了她這次愛情,我受了多大的罪,回去一定得數(shù)落數(shù)落她。
※本文作者:東芳澤※